她死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仿佛是我杀得她，要我给她偿命。
周度捂住我的眼睛，吻着我的脖颈。
“你不是玩物。”
“本王不许任何人欺辱你。”
我糯糯地应着，意乱情迷间踩着婆子的尸首回应着周度。
她一定想不明白，只是放了几只蝎子进我被子里，王爷怎就杀了她。
她回来得这般快，不应到铺开被子的程度啊。
其实，蝎子早就被我碾成了泥。
刀子，也早就放进了枕头里，我从来不用，只等着周度来。
9
每每和周度欢好后，我总觉得身上像是沾了某种味道，恶心得不想呼吸，即便周度还在，我也会焚香，把自己泡进热水里，再搓得通红。
许是这夜辛苦了些，我竟在水里睡着了，梦见了我六岁生辰。
那年元夕，我们和领我们出府的婆子在灯会上走散，便被人牙子拐到了棉城。
阿姐拼了半条命带我逃了出来，我们住在桥洞下，食不果腹。
阿姐不许我做乞儿，她说，脸皮若是练厚了，手脚便懒了，风骨若是折了，这辈子便站不起来了。
我虽不想要风骨，却也不想惹阿姐不悦。
所以，我没去做乞儿，而是掀了馒头铺的蒸笼，趁老板捡馒头的时候，捡起两个飞奔。
馒头白白的，热热的，抓在手里像是两朵云。
我心里充满快乐，不敢想象吃一口这样的馒头我的生辰该有多完美。
我一路跑到小河边，将馒头举到阿姐面前。
“阿姐，你看。”
阿姐洗衣服的动作停下，吞了口口水，却没接。
“哪里来的？”
“馒头铺的阿叔给的。”我脸红扯谎。
阿姐的眼睛像鹰一样，“抢的？”
我终是有些惧怕阿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阿姐气得红了眼睛，高高扬起巴掌，终还是没落下来。
“阿姐，今日是我生辰，我不想吃剩菜，想吃馒头。”
我捧着馒头，不知为何，忽然没有方才那般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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