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晏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那年我不顾家人劝阻，加入了苏晏刚刚起步的新公司，一周有五天要应酬，一天睡不过四个小时。

苏晏酒精过敏、又想拿下项目，只好让我为他挡酒。

偌大的酒桌上只有我一个女人，醉醺醺的金主酒劲一上来，摁着我红的白的接连往下灌，不到洗胃都不罢休。

孩子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来了，然后化为一滩刺目的血水。

医生说我身体不好，很难再怀孕后，苏晏红着眼圈，对天发誓说......

「青青，我苏晏此生，必不负你！」

必不负我。

「......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楼梯间里，苏晏的嗓音泛起一阵沙哑，像是燎起了火。

这样的沙哑，我在无数个和他共度的深夜里，听过千千万万遍。

江渔的裙子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青紫的指印烙在大腿根，刺得我双眼生疼，眼眶泛起一圈红，酸涩难忍。

情至深处，苏晏的低语炙热又缱绻，喃喃唤着：「小渔......」

小渔......小瑜。

我终于支撑不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墙根转身，踉踉跄跄地跑进卫生间，鸡汤混着血丝，吐得昏天黑地。

路过的护士急忙把我扶回病房，拿来温水给我漱口。

温热的水滑进胃里，我蜷缩在床上，双手抖得不像话。

「江小姐，需要我通知苏先......」

「不，不要。」我脱口而出。

护士目光担忧，我勉强缓过气，摁住颤抖的手指，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号码。

「打这个电话。」

「把我的紧急联系人......换成他。」

护士接过手机，眼睛一下瞪大了。

通讯录上的名字，赫然是南城新上任的一把手、生意场上稳压苏晏一头的对家......

我几年不见的亲哥哥，凌越。

3.

苏晏回到病房时，我还蜷在被窝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好装睡逃避。

他以为我睡熟，便打开电脑开始办公，全然一副挂念妻子的好丈夫模样。

可那一缕浅淡又刺鼻的香水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的爱人几分钟前，还在隐秘的楼梯间里，和肖似白月光的年轻女孩，一晌贪欢。

我的胃又开始抽搐。

就在这时，苏晏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爸？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接起电话，片刻过后，放低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爸，您不用说了，我已经考虑好了。」

「等江渔生了，我就把孩子接过来，和凌青一起养。」

「她早就为我和娘家闹僵了，离开我连病都没得治，不怕她不同意。」

「只是可惜了......不是青青亲生的孩子。」

「为什么？因为凌青......是小瑜留给我的东西。」

「小瑜走之前说过，等我毕业那天，在樱花树下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就是悄悄下来看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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