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抬头看我，摇摇头。

“如果你们动手了，那场面就控制不住了，有话说的好，浑水摸鱼。我偏不让这水混起来。蓝水扬的妈打了你，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面子挣回来。今天晚上，我们住这儿，这么豪华的酒店，我还从来没住过。”

李大伟马上拒绝我：“算了，我可不住这儿，我得回家，老爹有病，晚上不回去我不放心。”

风雪也说：“我也得回去。我要不回去，我妈不放心，知道你和我在一块，她更不放心！”

我哑口无言。

“好，既然你们都有事，那就回去，不过我得住。”我冲守在门外的服务员招招手，“我想问问，能不能安排车把他们俩个送回家。”

“当然可以。我们有义务送您的朋友回家。”服务员在对讲机里说了几句，两个西装打扮的服务生很快上来。

送他们走后，我悄悄地问服务员：“那瓶真的值一百万？”

服务员点点头说：“是真的。”

我想了想，忍不住地问：“如果他们真的付不起，怎么办？会不会打一顿，扔城南龙河里洗个澡？”

服务员笑了，笑得很好看，她应该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先生，您放心，我们有办法。不过，赵总说了，您在这里可以随便，如果您说不用他们付了，他们就不用付了。”

我松了口气。先为难他们一下。如果真的不行，我就和赵炳文说一声。初次见面，就让他亏了一百万，我都没脸说。

我住进了豪华的大客房中，躺了上去。满脑子都是煞气的事。共同点，我已经想到，是蓝水扬。可今天这场酒让我跟蓝家彻底决裂了，就算找蓝水扬，她肯定也不会说，更不会见我。

所以，只能从学校放手，那五万块钱连一分还没得呢。

我又想起爷爷，突然间对那根桥墩感兴趣，他居然围着桥墩哭，莫非我的哥哥姐姐就死在桥墩下。

早晨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终于不用早上五点就起来去快递点分拣快递，我伸伸懒腰，洗洗脸，吃了点自助餐，就坐着公交去了学校。

我找到王强，开门见山地就说我要查蓝水扬的情况。

王强疑惑道：“你是说学校闹鬼与蓝水扬有关？”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不好说，我只能先查查资料。我能不能看看监控。”

王强道：“这没问题。”

我没有叫人陪同，开始查监控，只看蓝水扬，我从开学那天开始查看，来回拉了拉进度条，那辆宝马Z8进入校园。

原来蓝水扬早就和符硕认识。

父母都没来，符硕却来了。

这证明他们的关系早就确立了。

监控我看了一天，发现蓝水扬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她住校，符硕不是这里的学生，平时进不来，只有周六日来接蓝水扬走。蓝水扬也一直在学校好好学习，还真没什么发现。

下午，我又找到了王强，询问了一下蓝水扬的情况。

王强跟我边走边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有些话我们怕别人听见。我便说：“强哥，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顶楼聊聊，看看夕阳。”

“也好，走。”

我们进了电梯，到了顶楼。王强道：“蓝水扬学习不错，人缘也好。她爸爸是金丰房地产的总工程师。她妈在风城国税局当主任。”

“接她的那个黄毛呢，叫符硕。”

“他呀，他是宏飞集团的儿子，平时嚣张跋扈的，他们家在风城算不上顶流，但也小有名气。这个金丰房地产就是宏飞集团的分公司。”

最后一米的阳光挣扎着沉入了地平线。

就在我和王强要分别时，王强的电话响了，他听了两句，脸色都变了，看看我，急忙说：“他在，他在……小间，跟我走！”

我上了王强的奔驰，他开得飞快，见车缝就钻，见车就超，吓得我脸都白了。我没敢打扰，生怕我一说话他走神我俩就投胎去了。

车快速进入别墅区，保安刚伸手拦截，王强根本没减速，“啪”的一下，撞开栏杆，直接冲出去。

进了院子，我看到赵炳文从里面跑出来。他见我下车，焦急道：“付老弟，快进去，快进，冰冰她……”

虽然他都说不出话，但我能感到十万火急。

我一进大厅，就看到几个保姆按着一个女孩儿，十六七岁的样子，拼命挣扎着，脸都被抓破了，那种阴冷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能有的，恶毒，凶狠，而且印堂位置非常暗，大凶。

保姆不敢用全力。

我对赵炳文说：“让保姆们用力，让别她动，就是骨头折了，也得按着。”

赵炳文下令：“给我按着她！”

有了主人的命令，保姆们同时用力，把赵冰冰死死按住。

我立刻蹲到她面前，口中默念魂门口诀：“浮退，往生！”说着，我用中指点在她的脑门上，她马上全身放松，眼睛一闭，昏了过去。我抓起她的手，按了按手指，几乎每个关节处都在跳动。

这种表现，不仅是丢了魂，而还丢了两个魂。身上还附着着一群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问这几个保姆，“谁有硬币，一毛，一块的都行。”

有个保姆掏出一块钱给我，我接了过来，又从脖子上摘下我的鬼门凿，在硬币上轻轻划了一下，又还给保姆，“她身上有口袋吗？放下，千万别掉了，最好有拉链的。”

保姆说：“没有，冰冰的东西都是放在包里，不过……”

赵炳文急得吼了一句：“说呀，都这个时候了！”

保姆说：“冰冰的内衣上有个夹层。”

我听了点点头道：“你们把她抬进去，把硬币放在夹层里。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众人抬着赵冰冰上了楼，我们坐下，赵炳文连忙开口：“付老弟，冰冰她是不是跟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是的，但又不是。她确实跟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还受到过极度的惊吓，魂丢了两个，现在她身体阳气不足，邪灵全往她身体里附。等她醒了，我问问她。对了，赵哥，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星期前吧，有次她半夜才回来，回来之后就沉默不语。谁知第二天她就开始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正常，一会儿又坏。我就带她去了医院，可医生看了看说她精神有问题，让我去精神病院看，我没去。冰冰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精神病。还有，你说她丢了魂，我找人给她招过魂，不管用。这不听老王说起你，你是刻碑的，我一下子想起了你爷爷。但是吧，请你到酒店，初次见面，我又没好意思开口。”

“赵哥，没关系的，你应该早跟我说。”

这时，有保姆从楼上下来，对我们说：“冰冰醒了。”

我们一起进了赵冰冰的卧室，她躺在床上，迎面朝天，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凑过去看看，眼神更是空洞无神，我抬手在她眼前挥挥，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果不是胸前起伏，这就是一个死人。

我对保姆说：“找个针来。拿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