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车，不远处的火光突然映亮天际。

“慢着！”

拓拔野全副武装，冷笑着出现在人群身后。

“长公主这般心急，是要去哪啊？”

我面色煞白，猛然想起这一路都异常顺利。

“拓拔野，你早就察觉了，你是故意跟踪我的！”

“现在反应过来，可惜迟了。”

他冷笑着挥手，当即就有无数士兵朝我们冲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心想今生又要连累谢霁川为我而死，下意识忽略了他镇定的反应。

“只怕今夜要让你失望了！”

话落，我猛然睁开眼，震惊地看向谢霁川，同时我们身后响起一声“杀——”

是大昭的援军到了，看来他早就有备而来！

我瞬间有了无比底气，痛快地看着拓拔野大惊失色，匆忙选择暂且退回。

我长松一口气，眼眶酸涩地喃喃道：“谢霁川，你又救了我一命。”

走在前面的身形突然顿了下，他侧过身，眼里闪烁着异样情绪：

“又？我何时还救过殿下？”

我自知失言，不自然地躲避他追来的眼神。

正巧沈沅宁小跑着跟上，打断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长姐，谢哥哥，既然问题解决了，那我们就启程吧！”

说完她率先坐上马车，期待地看向谢霁川：

“谢哥哥，宁儿最是怕黑，你会陪我的对吗？”

谢霁川眉头微皱，“三公主，这......”

我目光自嘲，知道他是想说于理不合，谢霁川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

哪怕心上人面前，也时刻牢记驸马的身份。

“本宫喜欢一人独乘。”

冷冷丢下这句话后，我没再看他们反应，径直登上另一驾马车。

途中马车颠簸，我本闭目养神，猝不及防给吐了出来。

算算日子，我心中猛然警铃大作。

前世被谢霁川救下后没多久，我便逐渐显怀，只怕刚才是孕吐。

我目光复杂地抚上小腹，前世谢霁川误中了烈性媚药，这才碰了我。

我本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传来沈沅宁跳江的噩耗，谢霁川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

憎恶、痛恨、悲伤......

后来我引火自焚前，悄悄服下了堕胎药。

可如今我感受着掌心下的胎动，怎样也狠不下心来。

没过两周，我肚子又大了些，民间关于我的流言也更多了。

“长公主已经是不洁之身，她怀着拓跋氏的贱种，不配再做大昭的长公主了！”

“造孽啊！战神真是可怜，当初长公主棒打鸳鸯就算了，现在还要整日对着她个破瓜烂鞋。”

“拓跋氏生性嗜血，千万不能让她生下啊，最好将不洁的长公主直接浸猪笼......”

我攥紧掌心，脸色苍白。

他们脸上全然不见过往对我的爱戴和敬重，仿佛我才是罪大恶极的仇敌。

“公主，外面的流言我会派人去料理，不必烦心。”

谢霁川不知何时走到我身旁。

我一怔，突然下意识问出声：“谢霁川，你也觉得这个孩子是拓跋野的吗？”

他眉宇闪过痛意，攥着刀的虎口紧了紧，只哑声道：

“你的驸马是我，他只能是我的孩子。”

“若我说这是你的孩儿，你信吗？”

他无尽的沉默已经回应了我，媚药模糊了他的记忆，他并不记得那夜的事。

我突然就笑出了泪花。

他不信我，却仍然选择帮我隐瞒。

他对我，从来都是出于责任，从前种种，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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