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家门后，我迅速找好出租屋安顿下来。

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地段，如今一次付清半年租金。

幸亏程姨让警察和记者盯着我，不让我带走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

“你从没尽过一分做女儿的责任，这些名牌衣服和包包就留下当赡养费吧！”

“我会拿去二手店卖掉换点钱，至少保障老先生晚年无忧。”

我只笑笑，什么也没说。

把母亲的遗物收进行李箱，拨开父亲颤抖伸出的手。

头也没回离开了那个地狱。

在新家安顿好，我接到老家拆迁办打来的电话，说有些后续事宜需要对接。

又马不停蹄地坐车赶去。

母亲幼年曾和外公外婆住在这里。

后来出城务工结识父亲，两人靠双手打拼出万贯家财。

两位老人家去世后，老屋便荒废了。

直到拆迁办给我打电话时，我才知道母亲临终前把那套房划给了我。

一栋破屋本不值什么钱，可村里突然兴起的旅游业，让开发商动了心思。

八百万，足够我和父亲安稳度过余生。

可惜他放弃了我，也放弃了翻身的好机会。

在村里耽搁了半个多月，我才拿到钱返程。

刚打到车准备回出租屋，却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父亲五分钟前被送进急救室。

让我这个做女儿的赶紧来陪护。

我本不想去，但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当看见小老头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时，心里竟泛起一丝恶有恶报的快意。

“怎么能让老人家去长途旅行呢？这大热天的…”

医生没好气地瞥了眼我，“你看，这就中暑了…累过头高血压也犯了，幸好发现得早才没酿成大祸…”

见我无动于衷，医生皱了皱眉，“哎，家属去交钱住院吧！顺便给老先生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血管堵塞需要动手术…”

“医生您没搞错吧？我跟这位梁正维先生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啊？”医生怔愣，“可之前来给他开药的人…”

“之前是之前…”，我撇撇嘴，“半个月前，梁老先生已经登报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

“既然这样，那住院费应该由他真正的家属来交，您说对吧…”

话音未落，病床上的男人便剧烈咳嗽起来。

“用不着你费心！”

父亲咳得满脸通红，“医生，我太太马上到，等会她会去交钱的！”

太太？我心里一咯噔。

看来我回村这半个月，错过了很多精彩的瞬间啊！

“行吧，老先生您好好休息。”

医生语重心长，“下次别再任性了，您这一把年纪的还蜜月旅行，还是三伏天…就不怕血管破裂导致脑梗中风吗？”

父亲连连应和着。

我冷哼转身，刚好和急匆匆闯进病房的女人对上目光。

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

听急救室的护士说，刚刚父亲是自己打的急救电话，医院因为打不通程姨的手机才联系的我。

“半个月没见，程姨过得倒挺滋润啊！”

女人眼底闪过不自然，快步走到父亲身边。

“你来干什么？”她眼神警惕，“正维已经跟你脱离关系了，难不成你要反悔？”

“呵，要不是你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医院怎么会找到我这个过期女儿？”

我摆摆手表示不想争论，“既然老先生有家属到了，那我这个热心市民就先走了…”

“那几万块住院费，你们自己搞定就行。”

“什么？几万块？”程姨瞪大双眼，“不就是中个暑吗，怎么那么贵？”

“医生说我有高血压，这次旅游完回来一直降不下去，还得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脑子里有没有血管堵塞…”

“如果有，可能还要做手术…”

“那得多少钱啊！”

程姨面露为难，“咱家拿不出那么多啊…”

“我银行卡里不是有近百万吗？即使蜜月旅行用了一部份，剩下的也够了吧？”

“够是够…”

女人心虚咽着口水，“就是刷太多限额了，一时间转不出来…”

父亲的银行卡我最清楚，根本不存在什么限额。

根本就是程芳舍不得钱。

“限额好办啊！”我迅速接过话茬，“你写个委托书，她拿你身份证去银行柜台就能拿钱了。”

说罢我偏过头，躲开女人恶狠狠的目光。

“好，我现在就写。”

没等父亲找到纸笔，病房的门被用力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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