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傻夫丑妻乐翻天(季临渊小说)整本免费

作者:青莞儿 更新时间:2022-04-15 06: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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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木羡鱼,你这个恶鬼缠身、命中带煞的贱婢,来了季家庄是想祸害我们家大少爷吗?!像你这种丑八怪只配去地下和鬼过洞房花烛夜!”周婆子粗鲁的将一瓶毒药灌进木羡鱼的嘴里。

骤然,冰冷的刺痛在体内炸裂开来,木羡鱼意识苏醒。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灌输到脑海之中。

她本是现代医学木家十世传承里最优秀的医者木羡鱼,出生便有天人五衰之症,平日出行都需要坐轮椅。

却不想,五衰之症病死的她竟穿越成一个容貌无盐的绝世丑女!

原主克死生亲,再加上形貌难看,被传恶鬼缠身,带有诅咒。生父重男轻女,继母嚣张恶毒,每日做不完的脏活累活,还要受父母打骂,村民嘲讽。

前日,继母为了十两银子,将原主卖到季家庄,给傻子大少季临渊冲喜。

原主本以为脱离了那个家,日子会逐渐好起来,却不料这一趟竟连命都送没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替这个可怜人重活一回。

木羡鱼睁开冷眸,周婆子一张狞笑着的老脸印入眼帘,她是季家庄的一个普通下人。

不远处与她拜堂的那只斜眼大公鸡,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鞋。

周婆子见她醒来,心中讶异,转瞬扯出一声冷笑。

“哟,贱人命还挺硬,但老婆子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说着,周婆子就要伸手抓住木羡鱼的头发。

木羡鱼旋身一躲,冷声而出,“老刁奴,我与你家季大少已成亲,是季家庄的主子,你一介贱奴,竟敢以下犯上、谋杀害我,按庄子规矩应当乱棍打死,你难道不怕?”

“啐!”周婆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她恶狠狠的朝木羡鱼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讥讽道:“不过是个连畜生都比不过的狗东西,竟敢用主子身份威胁我?老实告诉你,如今在这庄子里,你不得不死!”

周婆子粗暴的拽起木羡鱼,双手狠命掐着木羡鱼的脖子,“只有你死了,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木羡鱼遍布胎记的脸,渐渐扬了起来。

找死!

冰冷的杀意略过眸子,木羡鱼右手运气,化掌打向周婆子!

周婆子被这掌打得连连后退几步,顿时更是怒火朝天,这丑八怪喝了毒药怎么还有这力气!

“好你个丑八怪,居然敢打我?!我不好好的教训你你都不知道我是你祖宗!”

她挥起巴掌就朝木羡鱼的脸打去。

木羡鱼微微一笑,从头上摸出一根又长又细的簪子甩向周婆子,眸色阴冷,“贱奴敢尔,去死吧!”

周婆子应声倒地,眉心插着一根粗糙的木簪,扩散的瞳孔内还残留着疑惑和不甘。

周婆子的死亡,意味着危险暂时解除。

木羡鱼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双腿一软,背靠着墙壁坐下。

没想到,一向活死人肉白骨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杀人。

苦笑一声,木羡鱼摸了摸没了发簪后散乱下来的长发,突然想到,她穿越成了丑女。

这老婆子刚刚一口一个丑八怪叫着她,她到底是有多丑!

木羡鱼连忙爬起来,冲到铜镜前。

铜镜倒影出一张丑陋的脸,或许是常年晒太阳的原因,皮肤呈现出黑红色,不似小姑娘般水嫩。

从额头至脖颈的皮肤上,冒出无数块黑色斑纹的胎记。整张脸唯一能入眼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瞳仁很大,眼神不染尘埃。

看清自己模样的一瞬间,木羡鱼心如死灰……

木羡鱼阴沉着脸,踱步到桌边想喝口水冷静一下。

水杯刚凑近鼻尖,她异于常人的嗅觉,便察觉到异样。

有毒!

木羡鱼赶紧扫视一圈,刚刚周婆子灌她入喉的毒药杯已在她们打斗中摔得粉碎,她蹲下身,从身上撕下一小块布料沾染些许毒液,一闻,发现与水杯里的毒不是同一种!

这原身,不是刚刚被周婆子毒死的?

区区一个村妇,竟有两拨人想置她于死地!

无形的危机笼罩着木羡鱼,让她兴奋得浑身战栗。

上一辈子木羡鱼过得甚是无聊,如今重生,她不把这一世搅个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自己?

木羡鱼将周婆子藏尸床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推门朝外走去。

季家是三良镇唯一的大户,但这庄子却破败得不像样。她刚才呆的房子,好歹也是大少爷季临渊的卧房,被子居然还有补丁!

刚出院子,木羡鱼便瞧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不时爆发出得意的笑声。

稍微走近一些,一道嚣张到欠揍的声音令木羡鱼皱起眉头:“大少爷,你该不会真的跟那个丑东西洞房了吧?我听说那女人恶鬼附体,当心把你命根都给咬掉!哈哈哈……要不要小的们帮大少爷也瞧瞧,您那话儿还在不在?哈哈……”

“恶鬼,临渊怕鬼!娘亲救命!呜呜……”

男子的哭叫声虽然软弱,可声如玉盘,脆响悦耳。听得木羡鱼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情不自禁抬腿朝那处走去。

池塘边围了四五个家仆,神色嘲弄瞅着跪坐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恰好正对着木羡鱼,一靠近,木羡鱼便瞧见了季临渊那张梨花带雨的惊世容颜。

大美人儿!

眼前这张脸,足以用倾城倾国来形容。许是受了委屈,星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姣美的樱花唇瓣镶嵌在牛奶色的陶瓷肌肤上,简直引人犯罪!

木羡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木家,除了木羡鱼的心腹,没有人知道木家这一届的天才医者,是一个见到美色就走不动道的颜控晚期患者!

而木羡鱼,最喜欢像季临渊这种樱花美少年!

领头的男子见季临渊唇红齿白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你们别说,咱家这大少爷,长得比三良镇任何一家姑娘都水灵,他要是个女子,我都想跟他亲热了!”

“强哥,不是女子又咋的?我听说男子也可以……”旁边的伙伴听得一愣,立刻凑过去,淫笑着出主意。

那名叫强哥的男子,神色有些犹豫:“那地方会不会有点脏?”

“怕啥,咱给他摁到荷花池里洗干净!”出主意的男子倒是胆大得很,撺掇得众人心痒痒,皆面带不怀好意的神色朝他逼近。

“呜……你们不要过来!”季临渊含着哭腔的叫声,叫醒了惊艳中的木羡鱼。

只见美人儿惊恐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瞅着就退到了池塘边儿,半个身子悬在边上,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季临渊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眼泪,手挡住脸的瞬间,无人察觉到季临渊星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大少爷,跑什么啊?”瞧着吓得跟个小鹌鹑似的大少爷,几人令人发指的狞笑声愈发放肆。

“都给我住手!”木羡鱼一声呵斥,气势汹汹向几人走去,她在距离几人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下。狠厉视线扫过场内每一个人渣,恨不得亲手给他们每个人一顿锤!

翻遍原主的记忆,在季家庄唯一能对的上痴傻和绝色这两样条件的男子,只能是她冲喜的相公——季临渊!

虽然是自己穿越过来,白捡的傻子相公,那也是自己堂堂正正成亲得来的小美人儿!

绝容不得他人玷污!


突如其来的呵止,吓了几人一跳。连忙回头,却见到一名丑陋不堪的女子,双眼冒着火光瞪着他们。

“哪来的丑东西?敢坏大爷的好事!”陈强不屑的在木羡鱼脸上扫了一下,便嫌弃的移开视线。

“呕……这女人长得也太恶心了,脸上那么多黑斑,真可怕!”瞧见木羡鱼的脸,奴仆中竟然有人夸张的呕了出来,毫不留情贬低道。

“咱庄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丑的女人,倒夜香的阿婆都比她美一千倍!”

“等等,谁说咱庄子上没有这么丑的女人?大少爷前天不就娶了一个嘛!你们说,她跟大少爷娶的那女人比起来,到底谁更丑?”

“哈哈哈……大少爷娶的女人我没瞧见,不过这辈子我没见过比她更丑的女人!这么丑,居然都敢出来抛头露面,要是我长这样,早就撞墙自杀了!哈哈哈……”

几人恶毒的话,令木羡鱼本就冰冷的目光,越发阴狠起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边惦着指甲盖大的小石子,一边温声道:“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口中大少爷前天娶回来的丑女人。能否请你们告诉我,方才,你们想对我相公做什么?”

木羡鱼说完之后,四人厌恶的眼光接踵而来。

“呦,我说呢。丑女配傻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后面是一阵阵嚣张的大笑声。

“问老子,凭你也配?”陈强不想跟这丑女人多费口舌,他还想试一试兄弟的办法,跟美貌的大少爷快活快活。凶恶的视线瞪向木羡鱼,陈强举了举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威胁道:“识相点,给老子赶紧滚!否则,老子就揍得你爹妈都认不出!”

“哈哈哈……强哥,就她这鬼样子,估计爹妈都不想认!”顿时,几人又是一阵哄笑,态度嚣张至极。

陈强贪婪的目光在季临渊的脸上不断扫视,他有些等不及了见木羡鱼对自己的警告不为所动,不耐烦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娘们儿赶走,回头我给你们留一份。”

“好咧强哥!”被许诺好处,几个人眼前一亮。

木羡鱼却听得沉下了脸,视线随着陈强的走动,看向如鹌鹑般缩在池塘边的季临渊。

也难免这些刁奴生出龌龊心思,肤若凝脂这词用在这男子身上都有些黯然失色,偏生一副女相却丝毫不娘气,凤眼菩提,梁若远山,如同墨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渊渊怕怕……娘亲,我要娘亲!”

季临渊完美的将慌乱和恐惧神情结合在一起,瑟瑟发抖间更惹人心疼。

“找死!”

木羡鱼冷冽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身上,她抬眼看向满脸不善围拢过来的奴仆,缓缓抬起了手。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她收回视线时,抱头害怕的季临渊看向她时,眼中那一抹隐晦的疑虑。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对她有提防。

木羡鱼现在得样子称得上一句狼狈,发丝早在她打斗时落下,随性披散在脸颊两侧。斑点交错的脸上,看上去片白片黑,甚是恶心。

模样虽然难看,但到底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废物丑女,能掀起多大风浪?

“给我死!”木羡鱼一声娇呵,手中的石子冲几人中间穿行而过。

准确打到走向季临渊的陈强,后者痛喊一声,应声而倒:“啊!”

这一声痛叫,竟阻止了几人的脚步,连忙回头去看。

陈强正抱着自己的头,一脸痛苦半跪在地上。

“强哥?你怎么了?”

木羡鱼却看也不看陈强,冲不远处的季临渊伸出手:“过来!”

这话刚落下,季临渊如逃命的兔子般,一溜烟躲到木羡鱼身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拉住了她灰旧的衣袖:“姐姐,我怕!”

懦软的声音中带着不安,感觉到他的颤抖,木羡鱼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安心。

小傻子整个人脏兮兮的,可双手白嫩柔滑。木羡鱼眉眼一弯,心中暗搓搓赞叹,她相公手真好摸!

“你敢对强哥动手,不要命了!”

“兄弟们,上,弄死她!”几人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神却有些惊惧,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对陈强做了什么,竟然令他如此痛苦不堪!

木羡鱼冷笑一下,捏起手中的石子,丝毫不畏惧面前比自己高大的男子们:“想死,我成全你们!”

她的气势太骇人,衬托得面容更可怖,竟吓得几个男子忍不住后退半步。

唯独季临渊在她身后似无物般缓缓站起身,原本干净纯粹的眼睛,现在却像是无底洞般深邃。

正当木羡鱼转身打算拉起季临渊走时,疼痛终于压下去的陈强缓过了气。他在庄子上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居然让一个丑女翻了天,他的威严如在?

“给老子把他俩抓住,今天我要不让你看着我玩儿这傻子,老子就不信陈!还真想玩一出丑女救美男得好戏?没门!”怕什么?这里可是外庄,山高皇帝远,季家人管不了这里!管事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不成还能让这个丑女通天?

有了陈强的鼓动,他那帮小弟,也不客气了。

无脑冲着木羡鱼冲过来,率先抵达的一个男子,一把抓住木羡鱼的手。心里暗暗得意,却没注意到,在他的手搭上木羡鱼的瞬间,周围温度瞬间下降!

“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木羡鱼有精神洁癖,她不喜欢恶心的人触碰自己。这话语气中已经带上杀气,偏生那刁奴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双眸一凛,木羡鱼抬手将一颗墨绿石子弹了出去,不偏不斜正中死穴!

“咳……”那人顿时捂住脖子跪在地上,身后看好戏的三人皆被吓懵了,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倒在地上疼的打滚。

“痛!好痛哇,救命!强哥救命……娘咧……痛死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大惊失色,这女人到底走了什么?怎么碰一下,就成了这样?

这……这还是人吗?


“谁还不服?”纵然情绪不稳,木羡鱼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她一步步走去,那三人吓得连连后退。

木羡鱼走到打滚的奴仆面前,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清高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这一招叫它生死符,死符一出,阎王不收也得收!”

“我木羡鱼,从小与鬼伴生。身边跟着的鬼友数不胜数,若是你们不长眼惹了我,小心我那些鬼友告知判官,让他带你们遭受七七四十九回地狱疾苦,永世不得超生!”

她说话的语调慵懒至极,只是眸中冷冽却令人望而生寒。

骇得原本嚣张跋扈的奴才们,面色发白,他们很想硬着脖子说不怕,可前者的下场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低头。顿时这几人个个像是霜打的茄子,焉得不行。

特别是陈强,更是情不自禁发起抖来。

他看着地上翻滚的同伴,头、脸、脖子已经痛苦得暴起青筋,面色赤红,眼珠凸出,形同恶鬼附身般。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大小便失禁!

身下尿出一滩黄色液体,整个人飘散出一股恶臭。

几个人高马大的奴才,纷纷吓得双腿一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木羡鱼面前祈求原谅:“少夫人,少夫人我们错了!奴才是猪油蒙了心,差点铸成大错!少夫人饶命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几个凡夫俗子,根本看不穿木羡鱼射出石子的速度多快,真的信了她的鬼神之说,生怕被厉鬼缠上,连忙告饶。一时间,什么装孙子、求奶奶的话,都说了出来。

瞧见这一幕,木羡鱼身后的季临渊,眸光闪烁不定。

这些刁奴没眼力见,不代表他没有。眼前的女子平凡得甚至有些粗鄙,可一身气势却能抵挡千军万马。

“少夫人!饶了贱奴吧……”三个汉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连额头破皮出了一滩滩血迹都不敢停歇。

这女人当真是活脱的罗刹!

“嘘……”木羡鱼听得心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作嘘声动作,指了指旁边的季临渊:“别求我,问我相公。”

刁奴们瞬间调整了位置对着季临渊磕起头来:“大少爷,饶了我们吧!”

季临渊天真无邪的眼神落在几人身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好玩,好好玩。”他拍着手蹦蹦跳跳的跑三个人身边,虚空模拟他们的动作忽而抬起头,冲着木羡鱼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木羡鱼见状,笑道:“既然我相公觉得你们磕头好玩,就磕到我相公满意为止吧!”

几人不敢露出抱怨神色,拼命叩头,直到大少爷撇撇嘴说肚子饿要去吃东西时,这才放过几人。

那三人仿如得到天大的恩赐,连滚带爬,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走吧,小相公。”木羡鱼眼见太阳西下,也没了什么兴趣。

她倒不在乎丈夫是不是个傻子,前世她便是个颜控,刚巧季临渊长的深得她喜欢。反正她现在还没想好去处,不如先留在季家逗一逗这小傻瓜!

季临渊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良久才试探的叫了声:“漂亮姐姐?”

木羡鱼停住了脚,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

“蠢东西,是娘子。”柔和的语气跟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判若两人。

季临渊冲她一吐舌头,不管木羡鱼怎么哄,就是不叫娘子二字。他不动声色观察着木羡鱼,心中对木羡鱼的身份产生了强烈怀疑。

这种有才略和计谋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那废物无颜的修罗?

“姐姐不喜欢渊渊,娘亲不要渊渊,连姐姐也不要渊渊,呜呜呜……”大少爷脸色说变就变,抽泣时肩膀还一耷拉一耷拉的起伏着。

木羡鱼:“……”

“不哭,我很喜欢你。”好一会,木羡鱼才试探的摸上他的头,动作僵硬。

前世她可活得随心所欲,根本不需要看人脸色,全凭她给别人脸色看。哄人这活儿,她还真没做过。

手搭上季临渊柔软的头发,手感好得木羡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指尖不动声色搓了两下,心中暗爽。

“骗人!姐姐跟我拉勾勾我就信!”季临渊委屈的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表情。

受伤的小眼神激起了木羡鱼的保护欲,她轻声一叹,点头同意。

罢了,就当养了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简单从季临渊口中套了一些话,木羡鱼去厨房偷食物时,顺带在季家的庄子上绕了一圈儿。

哼,季家的庄子哪里是破败,分明是庄子上的刁奴欺负季临渊是一个大傻子,故意让他去住脏兮兮的下人房!

看着床上吃完馒头后,抱着被子睡得香喷喷的小相公,木羡鱼擦了一把口角垂涎的口水。

她可不能这么禽兽!

季临渊十六岁,长得跟个樱花美少年似得,鲜嫩无比。这一世,木羡鱼虽然只比他大两岁,可壳子里的灵魂却整整比季临渊大了十岁!

再说,这小子智力有问题,木羡鱼看着季临渊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下不了手。

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木羡鱼也默认了保护季临渊的责任。她跟原主也算是同病相怜,皆遭万人嫌。

不过原主比他好一点的是,容貌丑陋,有一把子力气,能养活自己的同时,还不会被恶心的人打主意。小美人儿可不一样了,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没自保的能力。

心中怜惜季临渊,木羡鱼坐到床边,凝望着小美人儿香甜的睡颜,低声发誓:“你放心,往后有姐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木羡鱼只顾暗自思索后路,却没注意到‘睡梦’中的季临渊唇角极快勾起一抹嘲讽冷笑。

待到入夜,木羡鱼才从床上翻身而起。

她可没忘记,床下有一具尸体!

小心观察着季临渊,发现对方依然睡得很熟,没有苏醒的征兆,木羡鱼才放心的将床下的仁兄拖拽出来。

此时天气清爽,尸体在床下藏了几个时辰,都没发臭,只是浑身僵硬。

前脚木羡鱼拖着周婆子的尸体才出门,后脚“沉睡”中的季临渊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居然跟一具尸体,同眠如此之久!

眼底浮现出嫌弃与惊疑,季临渊强忍着恶心,紧随在木羡鱼身后。


漆黑的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木羡鱼扛着尸体,一溜烟循着记忆上了后山。得亏原主做惯了重活儿,换了前世的她,还真拿这尸体没办法!

饶是如此,木羡鱼也扛得有些吃力。

“你怕不是早上吃多了,怎这么重?”

女子的抱怨,在寂静中一字不落飘入季临渊的耳朵里。他神色不定望着前方挖坑抛尸的女子,心中笃定,这女人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为了羞辱自己,嫁过来的乡野村妇!哪个乡野村妇会隔空点穴?哪个乡野村妇敢深夜抛尸?

你究竟是谁?

心中的疑惑冒出来,许是季临渊的目光太过锐利,正在挖坑埋尸的木羡鱼心有所感回头看了过来。

林子里除了树,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木羡鱼心中毛毛的。

前世的她还是无神论者,可经历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就由不得她不信鬼神之说了。

“不行,得赶紧回去,万一给人撞见了,会给小美人儿添麻烦。”木羡鱼加快了动作。

当她赶回房时,季临渊还在熟睡,只是换了一个姿势。

静静等到身边的女人气息变得平稳,‘熟睡’的美人睁开了双眼。

跟了她一路,季临渊确信这女人不懂武功,可她为什么会认穴点穴?

“痴傻”少爷冲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在最暗的角落,一些黑色的身影极速闪动,复才陷入浅眠之中。

“嘭嘭嘭!嘭嘭嘭!”

次日,猛烈的敲门声,将木羡鱼从好梦中惊醒。

而季临渊,早在有人接近这间房之前,就苏醒了。

他不动声色瞄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木羡鱼,粉红的嘴唇一扁道:“渊渊好困!渊渊想睡觉!”

不等木羡鱼起床开门,门外的人便一脚将门踹开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到木羡鱼还躺在床上,顿时拉长了脸,骂道:“真当你嫁到季家来是享福的?季家庄不养闲人!想当大少夫人,也不瞧瞧你什么模样!还不赶紧滚去干活!”

说着,这女人就冲过来,要拉木羡鱼。

眸光一凛,木羡鱼反手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腕,明明对方没有使多大气力,可中年妇女却感觉自己浑身软绵绵挣脱不开,顿时大惊失色:“你对我做了什么?木羡鱼,你想造反吗?”

“想造反的是你吧?”挑眉,木羡鱼指着床上一脸受惊的季临渊道:“大少爷在屋里休息,你不好好伺候洗漱穿衣,竟还敢踹门闯入,简直没将大少爷放在眼里!到底你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木羡鱼存了给季临渊在季家庄子上找回地位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让这种刁奴欺负到头上。

“他是个傻子,我凭什么给他洗漱穿衣?你以为你嫁给他,就真成少夫人了?还想给一个傻子立威信,劝你识相点,别自讨苦吃。这庄子上,可轮不到一个傻子说话!”中年妇女气的不行,庄子里上至管事,下至门房,哪个把季临渊当主子看?他就是一个被人从京城赶出来的废物,平时不让他干活不让他饿死,已经是施了大恩。还想得到主子的对待,他配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木羡鱼瞧着这中年妇女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样儿,并不打算放过她。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不介意当这个恶人!

只不过庄子上,有妇人这种想法的奴仆不是一个两个,挨着挨着收拾,不但浪费她的时间,成效还慢。

不如,杀鸡给猴看!

“想让我干活也行,你带我去找庄子里的管事,只要他们不承认我相公大少爷的身份,我自甘为奴。从此脏活累活,绝无怨言!”木羡鱼一把甩开中年妇女的手,后者得了自由,赶紧离木羡鱼远远地。

听到木羡鱼的要求,气呼呼道:“你要找死我不拦你,管事再过一会儿要去镇上赌坊斗鸡,现在不去,你今天都瞧不见他!”

“哼,我现在就跟你去。”木羡鱼也是艺高人胆大,全不畏惧庄子上这些宵小。不过蚁多咬死象,她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能以一敌百。

让中年妇女去门外等着,木羡鱼翻出昨天找到的绣花针藏在身上,转向季临渊却露出另一幅温柔语气:“小傻子,快起床穿衣服,姐今天要给你正正名。”

说着木羡鱼弯下腰,打算给季临渊穿鞋。

“咦?”伸手拿鞋的动作顿住,木羡鱼清澈水灵的大眼睛内划过一丝异样。

这是什么?

“渊渊自己穿,姐姐打坏人!”眸光一闪,季临渊想到了什么,故意凑到木羡鱼身边,先一步夺走地上的鞋。

待木羡鱼定睛看时,白色布鞋上,除了白日沾上的泥土,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眼花?

心中存了一丝疑惑,木羡鱼揉了揉季临渊的头,表扬道:“能够自己穿衣服,渊渊很能干!”

两人在房间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令门外等候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催促道:“磨磨唧唧到底还找不找管事了?”

“这不来了,催什么催?”木羡鱼牵着季临渊,跟在中年妇女身后。

她并未察觉,从季临渊的袖中弹出一枚泛黄的树叶,薄如蝉翼的叶子在深厚的内劲下,定入不远处褐色的树干之中。

傻子丑女的组合,令一路的人啧啧称奇。

庄子上的人也不干活了,围着两人叽叽喳喳议论:“哇塞,真的比一条狗还丑!季傻子晚上跟她睡,难道不怕做噩梦吗?”

“傻子怎么可能知道美丑?长成这模样,脸皮得多厚,才能大摇大摆走在路上?”

“……”

各式各样践踏的声音传到三人耳朵里,中年妇女俨然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忍不住嘴碎骂道:“呸,丑人多作怪!”

木羡鱼眼底掠过一道冷光,等会儿她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怪!

季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的是庄子上的农田,小的是庄上人居住的宅院。

因为把季临渊这傻子大少赶去了下人房,庄子上正儿八经的宅院就成了几个管事居住的地方。

木羡鱼带着季临渊一阵风似的来到由砖木盖成的高大阔气的宅院,一路上这一美一丑、一傻一憨的一对年轻夫妇吸引着庄上佃户的目光。

她顾不得周围怎样看待自己,反正自己也就这副尊容。


三人一到宅子里,木羡鱼便踢了中年妇女一脚,懒洋洋的语气欠揍得让人牙疼:“傻站着干什么?不上去叫门,难不成想让我相公去?”

中年妇女气得浑身发抖,又打不过她,冷笑恨道:“死到临头还嚣张,一会儿有你苦头吃!”

丑傻组合太抢风头,妇女敲门时,宅院外便围了许多人,冲三人指指点点,聒噪不已。

“何人在外面喧哗?”

随着一声话落,一个身着深褐色丝绸,肥胖臃肿的中年男人从宅门里出来。他手中提着一个鸟笼,整个人的打扮看上去跟地主老爷一般气派。

“刘管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一大早好心带木羡鱼去做活,她不但不做,还打我!”中年妇女一边告状,一边冲木羡鱼露出嘲讽冷笑,心中暗啐一声不知死活。

那男子闻言,身上有些迷茫:“谁是木羡鱼?”他可不记得庄子上有这号人物。

“额……”中年妇女正要解释。

却听木羡鱼阴魂不散的声音懒散道;“我就是木羡鱼。”

刘管事闻声看去,冷不丁视线内闯入一张丑脸,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转移视线‘以正视听’:“季家庄不养闲人,你不干活就滚出去,至于殴打徐氏,罚你一两银子赔她。”

一听这话,徐氏顿时喜笑颜开,周围的人亦是议论纷纷。

“这丑女胆儿挺大,得罪徐氏。谁不知道,刘管事要跟徐氏结姻亲?”

“就是,以为自己嫁给季大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笑!”

……

哼,包庇?

木羡鱼半眯起眼,昂首挺胸问道:“敢问刘管事,这庄子,姓什么?”

“姓什么重要吗?”刘管事能混到管事位置,也有几分能耐,察觉到木羡鱼的意图,居高临下打量了一边缩在木羡鱼身后的季临渊,不屑道:“你觉得大少爷这幅傻样,能做得季家庄……”

刘管事话还没说完,木羡鱼便插着腰打断了他的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少扯犊子,你承认庄子姓季就成!你们这帮刁奴,鸠占鹊巢坐享东家的荣华富贵不说,欺负我相公脑子不灵光,居然将他赶到下人房,还对他起龌龊心思!近日,我木羡鱼不给她正正位,你还真当时山高皇帝远!”

此言一出,刘管事的脸顿时黑了,在场众人更是目露神奇之色瞧着木羡鱼。

“大胆!”刘管事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他做得事虽如木羡鱼所说,但谁敢说出来?

吊三角眼恶狠狠盯着木羡鱼,怒道:“这女人是个疯子,把她给我抓起来,关到柴房,谁也不准给她饭吃!”

在刘管事看来,这种蠢女人饿几天就老实了。实在不行,就打一顿!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壮汉从门内,朝木羡鱼呈包围之势而来。

木羡鱼见此情景,怒极反笑:“来得好!你不仁,我不义。今天不教训你们一下,明天你们能在我们夫妇头上拉屎撒尿了!”

兰花指一番,木羡鱼手指微动,烦着银光的飞针一闪,准确无误封住几个壮汉的穴位。

那几个壮汉闷哼一声,应手而倒。

“……”

不大的宅院围满了人,但是此刻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木羡鱼这一手震慑住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旁人看不清,季临渊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

变了!

这女人昨天使用石子,今天使用绣花针,那些针又细又长,所以他们瞧不见。而且她不单单变了暗器,连封穴的地方都变了!

昨日陈强等人中穴的位置,一旦击中痛苦无比。而这几人中穴的位置,只会令他们如死亡般昏睡过去。

这不,管事吓得鸟笼子都掉在了地上,连忙踹了以身边的护卫一脚,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惊慌:“躺在地上偷什么懒?抓人了!”

地上的几个男子,没给他任何回应。面白安静,犹如死去一般!

此时,不知哪儿吹来一阵过堂风,吹得刘管事和徐氏背心发凉,惊惧瞅着朝他们缓缓走来的丑陋女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木羡鱼踱步到刘管事跟前站定,一双锐利眼睛比脸上的黑斑眼色更深。

伴随着身后丝丝凉意,压迫得管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

管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怒气,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脸色忽变发白,冷汗也随之涔涔流下。

木羡鱼微微一愣,浑身煞气收了几分。愕然盯着刹那间变化巨大的刘管事,脑海中确定一个想法,不会这么不经吓吧?

果不其然,只见这死胖子头一歪,整个认直挺挺往后倒去。

靠,还真吓脑梗了?

“啊!老头子,你怎么了?”刘管事刚倒下去,躲在门内的婆娘顿时冲到她男人身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杀人啦!杀人啦!”随着刘管事出事,徐氏惊慌大叫。

众人又怕又怒,围着木羡鱼,闹哄哄扬言要报官。

木羡鱼翻了个白眼儿,丝毫不惧这些人的恶意,将小傻子拉到身后护号,理直气壮道:“少讹我!我可碰都没碰他一下,自己身体差!”

“你……明明就是你!刚才你一抬,这些人都倒了,你肯定对刘管事做了什么!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徐氏此时身边聚集了不少人,有了点胆子,连忙将脏水往木羡鱼身上泼。

“我看你是真想他死,有闲工夫跟我掰扯,还不赶快去给他请个大夫!”木羡鱼是神医不错,可她不是慈善家。

刘管事这种刁奴,死不足惜,她才不会好心去帮他看病!

“对,对!请大夫,徐氏快去请大夫!”经木羡鱼这么一提醒,刘管事的婆娘总算回过神来,一边打发徐氏去镇上找大夫,一边让庄子上的佃户帮忙,想将人抬进去。

木羡鱼乐了,拉着自家小傻子笑道:“相公,你庄子上的人可真够蠢的!都不知道人问题出在哪儿,就擅自挪动。万一碰到他的病症之处,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当然木羡鱼也没有指望着季临渊能回她这话,毕竟自己这个小相公只是一个小傻子,他哪里能明白什么。

而季临渊也如木羡鱼想的那样,歪头看着木羡鱼一脸不解的说道:“姐姐你说道什么意思呀,渊渊为什么听不懂,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自己倒得么。”

木羡鱼闻言想拍了拍季临渊的脑袋,装作凶巴巴的说道:“不是姐姐是要喊娘子的。”

说着木羡鱼又拉着季临渊的手说道:“我可告诉你啊,刚刚那个人是被恶鬼缠身,硬生生被鬼拖走了魂魄。”

季临渊闻言睁大了眼睛,随后害怕的抓着木羡鱼的衣袖躲在了身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带着恐惧。

“姐姐,渊渊害怕。”

回头看着吓得像是一只鹌鹑的美人儿,木羡鱼的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亏欠感。

只是又想着他对自己的称呼,木羡鱼就有点想打他,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娘子的,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改口呢?

当然木羡鱼也不纠结这种小事,毕竟他叫不叫,这个小美人都是自己的相公,一想到自己相公这倾国倾城的小脸,木羡鱼就忍不住想要亲亲。

可是亲了话,太有亏欠感了。

一直没有离开的众人一听木羡鱼的话也都是纷纷害怕起来,谁都知道这木家的姑娘,生来就被恶鬼缠身,害死了双亲。

本身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都是害怕的不敢上前。

而木羡鱼看着周围人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目光落在地上还在躺着的刘管事,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指尖银光一闪,随机就有一根绣花针瞬间就飞射出来了。

一直躲在木羡鱼身后的季临渊见此,目光微微闪烁,眼中越发狐疑起来。

这女人到底是谁?

这一手的飞针手法可不像是一个农家女才有的。

心中虽是疑惑,可是面上季临渊还是如刚刚那样胆小害怕,拉着木羡鱼的衣袖说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渊渊害怕鬼。”

听到这话,木羡鱼回头看了一眼季临渊,笑眯眯的说道:“相公不要害怕,你看你娘子怎么帮你打鬼。”

说着回头又看着地上的刘管事,勾了勾唇角,随后面上带着阴沉沉的笑容,“地上附身是何人。”

听着木羡鱼如此阴沉的话,在场的人不知道为何突然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又想着那传言,众人的脚步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而季家宅子里面的都是外来户,只知道这木羡鱼是村中有名的丑女,却不知道她恶鬼缠身的传言,现在看见她这个样子,都是面上带了几分古怪。

而刘管事的婆娘听着木羡鱼的话,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小娼妇装神弄鬼什么,老娘告诉你,要是我男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一定让你这个小娼妇陪葬。”

木羡鱼闻言面色不改,只是眼神越发的阴沉,那样子就跟阴间出来的使者一样,阴森森的,就是在白天都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看着地上的刘管事,木羡鱼又问了一遍,“附身是何人速速报上名了,不然的话,等阴差来了,我就没有办法给你伸冤了。”

众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有些疑惑,又落在地上的刘管事身上,刚想要说点什么,就看到刘管事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一直蹲在刘管事身边的妻子吓了一跳,刚想要说你醒了,就听着刘管事突然就坐了起来,那吓人的样子,让周围的人更是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没有人不相信这是木羡鱼的手段。

毕竟木羡鱼不过说了几句话他就变成这样了。

而木羡鱼呢,心中暗暗的偷笑着,这其实不过是她的一个小手段罢了,今日她就把自己的名声给打出去,怎么说自己都是要给小傻子撑腰的,打人这种手段太low了,不如来个更为唬人的。

当下木羡鱼的神色越发的阴森,说话都开始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我在问一次,附身到底是何人,有何冤屈,若是在不说的话,阴差可是立刻就要带走你了。”

众人一听这话,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许些,再看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起来,那样子仿佛真的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众人又看着刘管家心中暗暗想到,这人到底是真的鬼啊,还是人啊。

这个想法不过一落,众人就看到刘管家突然捏着自己的袖子掩面哭了起来。

随后又见到刘管家翘起了莲花指,又看着木羡鱼捏着自己的嗓子娇滴滴的说道:“大人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这声音一出在场的人都是身子一抖,谁不知道这个刘管家向来都是粗声粗气的,这学做女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众人已经是害怕起来,看着这真的是鬼上身了啊!

最为害怕的还是刘管家的婆娘,她最是明白刘管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扭捏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被鬼上身了,这么想着刘管家的婆娘就往后退了几步,就害怕这恶鬼突然奋起害了自己。

木羡鱼把所有的神色都收到了眼底,心中暗暗的偷笑,看她今日不好好的整他们一下。

这么想着木羡鱼又道:“是何冤屈速速报上来。”

那刘管家一听眼中的泪水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这娇滴滴的模样要是在一个女人身上,那自然是梨花带雨,赏心悦目,可要是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那就显得有些恶心了。

木羡鱼嘴角一抽,突然没脸在看下去了,她怕在看下去自己就演不下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相公,见他眉眼如画,脸上带着惊慌,似是要梨花带雨,木羡鱼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颤,不由得感慨一句,还是看相公好,最起码能洗洗眼睛,那个刘管家到底算是什么一个东西啊。


只是现在那个“刘管家”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自己有多么的恶心,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委屈的说道:“大人,奴家是村头的刘寡妇,前年奴家上山打猪笼草的时候,被季家的刘管家看上了,他竟然想着”

说着“刘管家”眼泪流的越来越多,捏着衣角似乎是难以启齿。

而木羡鱼嘴角不由得一抽,好辣眼睛啊。

回头看着自己相公,继续洗洗眼睛才行。

周围的人一听到刘寡妇三个字,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古怪,要说起来这个刘寡妇实际上村里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当然并不是说她有什么好名声,而是她以泼辣可闻名整个村落,只是前年的时候刘寡妇失足掉下了山崖,本来以为是一场意外,现在看来怕是不简单啊。

“刘管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继续说道:“那个刘管事竟然想要亲奴家,奴家哪里从,就用棍子打他,但是哪里想到,这刘管家竟然恼羞成怒把奴家从山上推了下去,可怜奴家死在山下之后,被狼吃了一半的身子。

因为奴家是惨死,所以奴家只能游走在世间没有办法投胎,大人,你可一定给奴家做主啊。”

说着“刘管家”就跪在地上给木羡鱼砰砰磕起了头。

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众人可真是被吓到了。

而刘管家的妻子从刚刚的害怕到听完“刘管家”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大变,随后上前拉起“刘管家”就是啪啪两巴掌打了过去。

木羡鱼一看,不由得想要举起小手拍掌,她只能说这个女人啊,虽然看起来胆小害怕,但是一旦触犯自己的利益,比如说遇见小三,那就是不管是人也好还是鬼也好,那就是勇猛无畏的。

当然木羡鱼不会那么傻到去拍掌,她可是还要当个高人呢。

可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傻相公,看到刘管家的妻子大人竟然拍起了掌,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之下,听到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临渊的身上。

木羡鱼眉心一皱,随后挡在了季临渊身上。

眼神阴沉沉的看着那些人,如同幽灵一样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看什么看,难道你们也想鬼上身不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脚下的步伐离着木羡鱼越来越远。

而“刘管家”被打了之后,捂着自己的脸,翘着自己的兰花指破口大骂道:“你个泼妇你竟然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撕了你。”

说着“刘管家”张牙舞爪的对着刘管家的婆娘就打了过去,手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拽,一边拽着一边骂道:“你个泼妇,老娘虽然死了,但是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敢动手,老娘不打死你。”

说着“刘管家”一使劲就把刘管家的婆娘的头发给拽下了一块。

本来众人一直觉得“刘管家”可能是鬼上身,现在百分之百肯定了一定是鬼上身。

毕竟看着刘管家婆娘的头皮,见到上面血淋淋的,就这个样子不是鬼干的又会是谁干的。

而木羡鱼呢,嘴角不由得一弯,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手指微微一动,随后又是一根针飞射出去了。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刘管家”的眼睛里面一片血红,就仿佛是恶鬼一样,吓得都开始四散跑了。

而刘管家的婆娘也是急眼了,感觉头上传来的疼痛,看着眼前的“刘管家”上去就是又掐又挖的,那样子真的就是一个泼妇了。

木羡鱼打了一个哈欠,看戏的都已经跑了,那这场戏还要进行下去么?想着木羡鱼就准备收回自己的针,结果不曾想的是,“刘管家”竟然变得异常凶狠起来,目光恶毒的看着刘管家的婆娘,竟然对着刘管家的婆娘胸口就捅了进去。

只见“刘管家”的手指穿过了刘管家婆娘的胸口,血淋淋的手掌伸到了她的身后,随后就见到“刘管家”的手上握着一颗红彤彤还在跳动的东西。

木羡鱼面色不改,可却下意识的回头捂住了自家相公的眼睛。

目光落在“刘管家”那双猩红的眸子上,眼睛不由得一眯,她今天扎了两个穴位,一个是能让人发疯的穴位,这个穴位能让人去臆想自己最为想要的那个人,然后会模仿她的一举一动,而另一个则是能激发人的潜力,激发过后,则是七窍流血致死。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刘管家竟然会杀了自己的婆娘,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的婆娘早就积怨已久。

说实话,即便一个人神志不清,可对于自己枕边人总会下意识的维护,但是看今日这样,分明刘管家对于自己的婆娘早就有了杀心,只是一直不敢动手而已。

所以他才神色不清的情况下动手杀人。

刚刚跑掉的那些人,其实并没有跑远,所有人都看到了“刘管家”的动作,都开始害怕起来,这不是恶鬼又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木羡鱼的身上,都是带了惧怕。

要知道这样的恶鬼可是木羡鱼给招来的。

而木羡鱼看事情也差不多了,手指微微一动,只见有什么回到了她的手上,目光又看向“刘管家”淡淡说道:“恶鬼杀人可是再也无法轮回了,你的仇人定然会七窍流血而死,刘寡妇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因为被杀而死,我就帮你一个忙吧。”

说着木羡鱼袖子一挥,就看到“刘管家”就直挺挺的到了下去,随后就见到刘管家真的开始七窍流血,而众人在害怕之间又听到“刘管家”喊道:“谢谢大人帮我报仇。”

再然后狂风大作,那样子似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已经到来,众人闻到鼻尖似乎有什么香味传了过来,再然后众人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铃铃铃铃铃”

明明是六月天,可总觉得有些发寒,鼻尖的香味越来越弄,众人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铃铃铃的声音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青天白日的,所有人却似乎都在木羡鱼的面前看见了一个朦胧的轮廓,那副身量纤纤的样子,可不就是已经死了整整一年有余的刘寡妇!

果然是她的冤魂!

耳畔一阵阵的嗡鸣,众人虽听不见那刘寡妇的冤魂到底说了些什么,却是亲眼见到了那朦胧的影子向木羡鱼这个无盐女低头作揖的样子,一时间,心中盈满了浓浓的忌惮。

“恩怨已了,还不速速离开?”

木羡鱼虎着一张脸,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庄重。

众人只觉一阵带着丝丝清凉的风吹过,似终于吹散了令人胆颤的铃音,揉了揉眼睛,偌大的庭院里便只剩下了立于原地的木羡鱼和躲在她身后的季临渊,哪里还有什么刘寡妇的影子?

可地上七窍流血的刘管事和他被活生生地剜了心的婆娘的尸体,却明晃晃地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可绝不仅仅是一场梦境那么简单。

站在木羡鱼身后的季临渊的手,背在身后,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眼睛则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他身前的木羡鱼。

一个貌丑无盐的农户之女,怎会识得长在路边能使人致幻的草药?

许是目光之中的打量意味很是浓郁,木羡鱼略带着狐疑的转身,余光便瞥见了季临渊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神里,藏着深切的猜疑。

木羡鱼被季临渊的眼神吓了一跳,可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男人却仍然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童一样,满脸都是一副受惊的表情,“姐姐,渊渊好怕。”

甚至一双晶亮的眸子此时看上去还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水汽。

木羡鱼挑眉,难道是她眼花了?

还是说,面前的男人根本不似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姐姐,我好怕。”

季临渊颇为急切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木羡鱼的衣袖,声音甚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倒真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

木羡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怕,有我在。”

想来应该是她看错了,她家小相公怎么会是装疯卖傻?

压下心中的疑虑,木羡鱼转身,朝着那些那些人躲避的方向,厉声喝道,“还不把这些个脏东西都收拾了,难不成还要等着本夫人亲自动手?”

……

如此一来,木羡鱼算是在整个庄子上上下下都坐实了自己恶鬼缠身的名声。

那些下人全都生怕自己会和刘管事的下场一样凄惨,不消一个时辰,那些鸠占鹊巢的管事全都从顶好的好宅院里头搬了出来,恨不得住进距离木羡鱼这个活阎王越远越好的下等房里去。

至于那个徐氏,更是被木羡鱼点名叫到了自己的跟前,伺候自己与季临渊的起居。

刚吃饱了饭,徐氏就又被吩咐去准备木羡鱼的洗澡水。

她现在都还穿着成亲那日的大红色喜服——说是喜服,却也不过是一件被裁出了两条袖子的红布而已,面料粗糙不堪。

可她那个狠心的继母却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让她带过来,怕是生怕嫌她的脸丢的还不够。

木羡鱼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季临渊,一张如谪仙般的俊颜干净的一尘不染,眉宇间尽是英气。

如玉的手托着下巴,一头乌丝被一根光滑的木簪随意束在发顶,此时瞌睡的样子,尽显慵懒之色。

好一副美人瞌睡图!

木羡鱼已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眼前这幅宛若诗画般的场景,已经让她的肾上腺素狂飙到脑门了!

“姐姐,你流血了!”

木羡鱼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热,让季临渊不自在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木羡鱼的鼻子下面,流出了两道蜿蜒的鼻血。

慌忙拿出手帕去捂住了木羡鱼的鼻子,季临渊在心底暗暗计较,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流血?哦,我没事,没事,哈哈。”

木羡鱼那张被紫黑的胎记占了大半张脸的脸颊蓦地变得滚烫,她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慌乱地避开季临渊,木羡鱼故意不再去看他的脸,打着哈哈出了门,“也不知道徐氏把洗澡水烧好了没有,我去看看,去看看。”

可出门的时候,还是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逼得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终于止住了滔滔不绝的鼻血。

直到整个身体都泡进了温热的洗澡水里,木羡鱼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分明是想要朝她的小相公借一件衣服的。

男色惑人,男色惑人啊!

她的小相公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当温热的洗澡水漫过全身,木羡鱼整个人舒服得长叹了一声,一张遍布胎记的脸,也被温热的水汽渐渐蒸的通红。

她从温水中抬起手臂,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身子倒是白皙光滑,只是有些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随手取过摆在一旁的铜镜,木羡鱼端着镜子细细查看起自己这张脸。

饶是她自己,冷不防地瞥见镜中的模样,也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外人?

只是……

看了许久,木羡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脸上的这些胎记,其实都只是身体里的一些黑色素的沉淀而已,也并非完全不能祛除,只是要多费些心力,还好,这庄子的后山上有足够的药材,能让她调制出祛除胎记的药物。

木羡鱼正在心里悄悄琢磨着药方,盘算着自己需要的药材,可突然,却听见有人敲响了浴房的门。

“谁?”她问。

门口的徐氏规规矩矩地回答,“夫人,今日是您回门的日子,夫人的娘见您没回去,特地从东篱村赶来见您。”

她娘?周氏?

木羡鱼微微皱眉,周氏已经收下了丞相府十两银子,把她这个拖累给赶出了门,怎么可能还会来找她?

怕是来者不善。

“去给我准备一件衣裳来。”她低声吩咐。

徐氏现在只恨不得把木羡鱼给供起来,哪里敢不听?急急忙忙回去取了一件自己准备在儿子大婚时穿的新衣,送到了木羡鱼的跟前。

瞧着眼前大红大紫的配色,木羡鱼的眼皮狠狠抽了抽。


虽然别扭,但总好过那一身已经脏了的嫁衣。

木羡鱼回到正堂里时,便见到了似乎已经等在那里许久的周氏和她的女儿,木婉清。

她们母女二人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的小相公季临渊,如出一辙的如狼似虎的眼神,好似想要把季临渊身上的衣服都活生生给扒下来!

见到木羡鱼来了,季临渊仿佛见到了救星般的,快步跑到了木羡鱼的身边,“姐姐,你来了。”

木羡鱼轻轻地“嗯”了一声,拍了拍季临渊的手背以示安慰,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周氏木婉清母女俩的身上移开。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母女俩果真来者不善。

周氏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到底是东篱村最年轻的寡妇,如今身上这一件绛紫色的菊纹上裳,便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更愈发衬得她风韵犹存。

木婉清身上的鹅黄色百褶如意月裙,显然也是新添置的,可木婉清虽是被周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但也到底敌不过她天生的底子差,肤色暗沉得像是河中黑黢黢的鲶鱼。

便是连鲶鱼的鳞片,都比她的皮肤要光滑许多。

而且,木婉清完全继承了周氏的长相,丹凤眼塌鼻梁,甚至连周氏深藏在眉宇间的刻薄点刁横,都继承了十成十。

木羡鱼的出现,总算是让周氏和木婉清这母女俩,终于从她小相公的盛世美颜中回过了神来。

木婉清如今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竟不管不顾地指着季临渊,大言不惭道,“娘,我要嫁给他!”

木羡鱼眉眼一挑,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小相公的头上来了?

周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亲生女儿木婉清。

像木羡鱼这样面容可怖的女子,丞相府都肯给出十两银子的高价,自己的女儿婉清,只会更金贵!

她可是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在她心里,比起那些高门小姐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咂巴了几下嘴,周氏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木婉清和季临渊的身上流转了一会之后,便悄悄打定了主意。

“木羡鱼……”周氏正想颐指气使地让木羡鱼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却没想到,木羡鱼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木夫人今日到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木羡鱼端起徐氏送上来的茶水,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口。

举手投足间,尽是仪态万千。

周氏和木婉清简直看的闭不上嘴巴!眼前这个,还是那个整日被她们母女欺负的瑟瑟发抖的木羡鱼么?怎么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这庄子上下,都让她心底悄悄生出了几许不安,却又想不通是由何而起。

木羡鱼微微抬起头来,唇角上是恰到好处的得体浅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来。

她称呼周氏是木夫人,而不是继母,便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这对母女划清界限了。

周氏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正想开口,她身旁的木婉清却已经是急不可耐地骂了起来,“呸!你这小贱蹄子,敢在本小姐面前摆谱?怕是忘了本小姐亲自招待你吃了整整一桶的猪食的事情了!”

木婉清刻薄的脸上满是得意。

木羡鱼微微皱眉。

别人看不出,她却是清楚的很,从一开始踏入这正堂开始,她的身体就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可这不是她的意愿,而是藏在她身体里的本能,她不知道,原本的木羡鱼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生气。

如今木婉清旧事重提,更好似直接在木羡鱼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烈焰,灼烧的她浑身上下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可木婉清却仍在滔滔不绝,“木羡鱼,你识相的话,便把这主母的位置让给我,哄的我高兴了,或许我一心软,便把你留在这庄子上,做个倒夜香的粗使丫鬟。”

木婉清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扬地站在木羡鱼的面前,一副根本没有把木羡鱼放在眼里的架势。

在她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庄子的女主人了。

周氏见木羡鱼似乎仍旧和先前一样,一副懦弱不敢吭声的样子,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做派,端起茶盏,刻薄地开口。

“木羡鱼,你别忘了,你娘死的早,若非我肯给你口饭吃,你哪里能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为了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自觉的,不管她和木婉清让木羡鱼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木婉清在旁连连点头,上前几步,伸手去拉扯木羡鱼肩膀,想要把她从主位上拉扯下来,却不知怎么,掌心竟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疼得她尖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崴,摔在了地上。

“哎呀,清儿!”周氏大惊失色,就连手上的茶盏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右手高高地扬起来,就要朝着木羡鱼的身上打去!

一直坐在主位上默不作声的木羡鱼,一把抓住了她要行凶的手,终于开口,“若我没记错,周氏,三日前你将我塞进花轿,便说过,从今而后,我们再不相干?”

周氏眼神闪烁,她的确说过这话。

送走木羡鱼,她全当是给自己丢去了一个包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不自胜。

甚至这几日以来,她一直担心,这庄子上的人会嫌弃木羡鱼,再把她送回到东篱村,跟她要回那十两银子。

可今日,木婉清的话倒是让她开了窍,“娘,你糊涂啊!你养了那丑八怪那么多年,如今她终于有些用处了,我们自然是要像以前一样,把好东西都抢过来了!”

那庄子听说可是京城中大户人家的庄子呢!凭什么她木羡鱼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她们母女俩就要守着东篱村这个穷山恶水吃糠咽菜?

所以,她们今日才会找上门来。

周氏耷拉着一张脸,眼神凶恶地瞪着木羡鱼,“还敢还手?”

“你娘都是短命鬼!若非是我,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如今我的清儿看上你的位置,那是你的福分,你就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