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安夏带男朋友回来见父母的第一天。
安夷穿着白色的棉质长裙,披散着一头乌长发,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安静等待着。
保姆这时端着药从门外走了进来,在门口说:“安夷,我们得吃药了。”
安夷小巧的鼻尖在听到保姆的话时,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她脸上扬起一丝甜美微笑,对保姆说:“好的,阿姨。”
在安家的下人眼里,安夷永远都是如此的乖巧懂事,好像从未见她有过恶劣的情绪,永远都乖乖巧巧,柔柔弱弱,令人心疼。
保姆端着药进来,安夷端着碗,皱着眉喝了。
药到底,忽然外头传来车声,安夷将碗塞到保姆手中,她开心叫道:“姐姐回来了!”她跑的飞快,倒是把保姆吓了一跳。
安夷小小的身子趴在窗户上。
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正好停在楼下,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她的姐姐安夏跟她的男朋友。
安夷见两人在佣人的欢迎下进了大厅,她又飞快的转身,匆匆下了楼。
她的动作极快,照顾她的保姆在她身后追赶着,她也没听。
等飞奔到楼梯口,她看到楼下的安夏和她身边年轻男子,她开心大叫:“姐姐!”
便从楼上冲下,飞快的速度冲进了安夏的怀里。
安夏完全没反应过来,被她撞得整个人往后倒,还好身边的男人扶住了她,才防止她摔倒。
安夏稳住身子后,笑了,她语气带着责怪:“安夷,小心点,摔到了怎么办?”
安夷在她怀中仰起头,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姐姐。
接着,她又看向安夏身边的男人,眼神里满是好奇的打量。
男子样貌出众,气质干净,穿着虽然简单休闲不太起眼,却可看出家境应该不凡。
他……就是安夏的男朋友?
面对安夷的打量,男人微弯曲着身子,朝安夷伸手,面带笑容,声音温暖:“安夷,你好,我叫沈韫,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男人笑容阳光清爽,仿佛夏天的风。
安夏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错,安夷是知道的,而这个明显更佳。
安夷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一脸幸福的笑,在一旁未有否认。
她这才怯生生的,跟那双手朝她一直伸着的手,轻轻握住,她蚊子一样小声说:“你好,我叫安夷。”
安夷比安夏小四岁,今年才大一。
可是因为从小病魔缠身,所以她长得并未有姐姐安夏高挑,所以在沈韫面前,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
两人握了握手后,安夷的手迅速从沈韫手上收回,这时安夷的父母从书房出来,安夏最先注意到,隔着一段距离,高兴的朝安清辉那端唤了句:“爸爸,妈妈。”
她便携着男友沈韫朝父母走了去。
而安清辉和妻子也高兴的很,他们似乎是跟沈韫很早就认识了,双方打了招呼后,安清辉第一个动作便是伸手将沈韫给搂住,笑着问:“你父亲最近怎样?”
沈韫很是礼貌笑着回:“最近父亲身体还不错,劳您牵挂了。”
这时,安夏在一旁替沈韫抢答:“而且时间也比较悠闲,沈叔叔一直在家念叨着要跟您下棋呢。”
面对女友的抢答,沈韫看了安夏一眼,眼里都是笑。
安清辉夫妇见两人眼里都是情意绵绵实在高兴的很,连忙让佣人沏茶过来,夫妻两又引着沈韫去书房聊。
所有人好像都忽视了站在那远远看着的安夷。
就连她的姐姐,也在此时忘记了她的存在,只同着自己的父亲,携着身边的男友朝书房走。
倒是这时,即将进书房的沈韫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住,朝身后孤零零站着的安夷看了一眼,他问安夏:“安夷不一同过来吗?”
安夏这才想起,她看向自己的父母。
她母亲安夫人刚想说话。
丈夫安清辉却先她一步,轻描淡写的对沈韫说:“她身子不好,让她早些上楼休息吧。”
这时照顾安夷的保姆走了上来,扶着她在她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安夷扬起开心的笑,便转身同保姆上了楼。
既然安清辉都如此说了,沈韫也不再多问,又笑着同安夏一起随在安清辉身后进了书房。
安夷站在那楼上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姐姐的男友,看上去很让人羡慕呢。”
保姆听到安夷这句话,也笑着说:“听说背景很好,出生名门沈家,祖父曾为官,父亲为商,家里叔伯们也均是达官显贵,安夏交了这样一个男友,安先生满意的很。”
名门沈家。
安夷听过,父亲的公司就和沈氏有业务往来。
沈氏这样的人家,何止是满意,这是高攀。
安夷又问:“他们好像很恩爱?”
保姆也很是为安夏欣慰:“是的呢,两人郎才女貌,以后安夷就有姐夫疼了。”
安夷也开心的笑着,好像真为这事高兴似的。
到下午,佣人送上来一份礼物,是沈韫带过来的,送给安夷的第一次见面礼。
是安夷最喜欢的兔子娃娃,她很喜欢,拿在手上左右摆弄着,可摆弄了许久,她突发奇想的拿了一把小刀,在兔子娃娃心口,一刀一刀,挖了个洞。
她要它的心。
晚上她又发烧了,家里的保姆忙进忙出,安夏的母亲进来了一趟,见安夷脸色苍白的在床上昏睡,她很是担忧的拿着毛巾在她额头上擦了擦。
而这时,安夷醒了,看到床边的女人,她虽然虚弱,可还是甜甜的唤了句:“妈妈。”
女人气质优雅又温柔,对于这么可爱的安夷,她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情绪,柔声问:“难受吗?安夷。”
安夷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她摇头很是乖巧贴心的回了句:“不难受妈妈。”
接着,她冰凉的小手攀上女人的手,满是期待的问:“妈妈,姐姐呢。”她突然想起,似乎,安夏下午送沈韫离开后,到现在都还没回。
她抬眼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八点了。
她垂下眼眸,有些失落的说:“姐姐陪沈韫哥哥去了,应该还没回。”
女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说:“安夷,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她立马摇头,很是反应激烈的说:“妈妈,我不要去医院,不要送我去。”
她害怕死了那样的地方,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地方。
女人拿她没办法,只能叹气,喂她吃了些退烧药,又陪了她一会,见她逐渐沉睡,这才离去。
等那女人走,并未真正睡着的安夷听到有两个佣人在她房间内小声议论。
“安夫人对安夷小姐可真好,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却胜似亲母。”
另一个回答:“是呀,夫人心可真善,明明安先生都不太喜欢安夷小姐,可安夫人却视如己出。”
安夷在心里笑了。
视如己出,真贴切的一个词。
安夏恋爱了,不再陪着妹妹安夷,她还有一年即将大学毕业,她不仅每天要恋爱,还要忙着毕业以及毕业以后的事情。
从那天起,安夷便没再见过安夏,偶尔打电话,安夏也是很敷衍的同她说着话。
安夷身体不适,已经休学了大半年,每天都在家里,她没有朋友,她唯一的玩伴,便是家里的一条小黄狗。
父亲也不时常在家,只有安夏的母亲会在家里陪伴着安夷,可是她也并不是常常在家,她有很多聚会,很多社交,所以大多时候,安夷都是一个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别墅。
好像这是属于她的牢笼。
她望着窗外,忽然特别想知道,安夏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和朋友,或者沈韫,神情飞扬的散步在热闹的操场。
他们开心的学习,开心的玩乐。
突然,她很想出门,去那看看。
她躺在床上,看向房间的门,此时正是中午,家里的佣人因为没事,都去午睡了。
别墅内安静极了,安夷慢慢揭开身上的被子,她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便轻悄悄的朝外走,如她想的那样,她很顺利的在这个时候溜出了家。
外面的阳光特别**,她苍白着脸,抬头看了一眼蓝蓝的天空,虽然很不适应,可她开心的笑了,之后她试着在阳光下奔跑着,跑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了,最终还是停下。
选择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安夏所在的大学。
她在大学门口转了转,像个迷茫的小孩,转了十分钟,她拦住一个女生,她问:“请问,沈韫是这所学校吗?”
那女生停住,看向安夷,很快,她问:“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安夷说:“我是安夏的妹妹,我想找我姐姐。”
他们似乎在学校很出名,那人竟然立马一脸了然,很是热情的说:“好,你稍等,我现在帮你去找。”
安夷刚想说谢谢,可忽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那女生吓了一跳,立马扶住她踉跄的身子,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安夷苍白着脸,笑着说:“我、我没事,谢谢你了。”
女生见她脸色很不好,深怕她有什么事,便叮嘱她站在这别动,她赶忙帮她去找人。
等人一走,安夷并没有听那女生的吩咐,而是朝校园里走了进去。
她左右的看着,看着身边的大学生从她身边经过,她开心的笑着。
她走了好一会儿,竟然走到了操场,操场上很多穿着球衣的男生在打球,两边是穿着短裙的女生,在那呼喊着加油。
安夷在那开心的看着,可是操场上人特别的多,安夷站的位置正是人最多的地方,女生们争先恐吓的在那围看着,她被人推来推去。
也不知道谁踩到了她的脚,她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突然她听到人群外有人焦急的唤了句:“安夷!”
这声音,让看球赛的女声,全都扭头往后看去。
安夷看到奔跑过来的沈韫,还有跟在他身后,之前帮她找人的女生。
沈韫拨开人群,迅速将摔在地下的安夷抱了起来。
她整个人被他抱了个满怀,而沈韫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很是担心的去查看她穿着鞋子脚。
喧闹的操场瞬间便安静下来了,包括操场正在打球的人,都停下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安夷却根本没有关注自己脚上的伤,而是纤细白皙的手抱住沈韫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笑着喊:“沈韫哥哥,我是来找姐姐的!”
沈韫却皱着眉头再一次确认问了她一次:“你没事吧?”
安夷赶忙摇头,无辜的看着他。
操场上似乎是有人认识沈韫,有几个男生走了过来,问沈韫:“沈韫,这女孩是谁?”
他看向她怀中的女孩,沈韫意识到不妥,这才将安夷放下,对那问话的男生说:“这是安夷,安夏的妹妹。”
那些人瞬间都了然,全都打量着安夷。
安夷也看着他们,不过眼神里带着胆怯,他往沈韫身边缩了缩。
沈韫知道安夷身子很弱,也没见过什么生人,所以他又揽住她,温声对她说:“你姐姐正在上课,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安夷好吗?”
安夷点头。
见安夷答应,沈韫才对那些穿球衣的男生说:“好了,你们继续,我先带安夷去医务室检查下。”
那些男生才散开。
而沈韫便扶着安夷从操场离开。
那些围观的女生在那小心议论着,大约议论着她这个从未出现在安夏生活圈的妹妹。
沈韫其实跟安夷并不是太熟,可他是安夏的妹妹,所以他怕她尴尬,便笑着问:“你怎么出来了,没给姐姐打电话吗?”
安夷小心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她低着头,很小声说:“我想姐姐了,偷偷跑出来了,我找不到姐姐…所以…”
沈韫见她白皙的皮肤上全是红,似乎耐受不住阳光,他说:“这样很危险,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你家人会担心。”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时本来跟随着沈韫脚步的安夷忽然停了下来,她蹲在地下,很是难受的问:“沈韫哥哥,我走不动,脚疼。”
沈韫这才发现安夷穿着凉鞋的白皙小脚乌青一片,甚至还出血了。
医务室还有很远,太阳太大了,沈韫左右考虑了下,才蹲下身,对同样蹲在那的安夷说:“我背你过去。”
安夷犹豫了两下,还是选择过去,轻轻趴在他后背。
沈韫背着她起身后,他发现后背的小女孩特别轻,轻到几乎没有重量,他没有妹妹,家里他是独子,所以对于安夏的妹妹,自然也当成自己的妹妹,他问:“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安夷。”
她倦倦的趴在他后背,小猫一样的嗯了一声。
沈韫本就是学校极其惹眼的一个人,他的女朋友是同样优秀的安夏,所以,当他背着一个陌生女孩子,缓步走在校园时,所有人都朝他张望着,议论着。
沈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小心且平稳着,背着后背的小姑娘朝医务室走着。
小姑娘话很多,趴在他后背后,便问他:“沈韫哥哥,你很喜欢姐姐吗?”
沈韫想到安夏,他笑了,想都没想嗯了一声,回答安夷。
安夷又问:“那你们会结婚吗?”
沈韫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从小在家里的培养下,他性子基本很稳重以及礼貌,面对安夷各种问题,他依旧笑着回:“对,我已经跟你姐姐求婚了,等两人毕业后,稳定下来,就会考虑结婚。”
安夷听了,哦了一声,忽然没了多大兴趣再问下去。
沈韫以为她是累了,便说:“安夷,先休息会。”隔了几秒,他又补了句:“很高兴认识你。”
安夷倦了,没再回答。
等沈韫背着安夷到底医务室后,他同之前帮安夷来找他的女生说了谢谢。
之后才抱着安夷放在了休息室的病床上。
安夷睡着了,蜷缩在那。
校医来检查,看到病床上的女孩子,他将眼镜推了推,问在给安夷盖毯子的沈韫:“这不是安夏吧?”
沈韫立马回:“这是安夏的妹妹,安夷。”
校医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劈腿了呢。”
沈韫有些无语,可紧接着,他又笑了。
校医摇头,他想到安夏那性子,便说:“还好是妹妹,要是别的女生,可小心安夏不放过你。”
沈韫有些羞涩的摸了摸鼻子,他说:“因为是安夏的妹妹,所以我才带过来的。”
安夷放在心口的手一紧,连他也是都是因为安夏,才管的她,果然,她在心里冷笑。
校医替安夷脚上检查一番,没有大碍,便给她上了点药,他才从休息室退了出去。
校医一走,沈韫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安夷一眼,见她在熟睡,这才坐在一旁想联系安夏,告诉她,安夷在他这。
发完短信,他怕安夷等下醒来会渴,他收起手机,起身便要去给她倒水。
可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安夷忽然大哭了起来,伸手一把抱住即将从她床边起身的沈韫。
沈韫一震,立马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安夷害怕哭喊着:“妈妈,我不要去医院,求求你们别送我去医院!”
沈韫似乎才发现,安夷好像是在做恶梦,她眼睛是紧闭的。
人,并不清醒,脸贴在他背脊,在睡梦中不安的啜泣着。
沈韫错愕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时,门口传来咳嗽声,他立马扭头看去,校医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沈韫有些被吓到了,碍于背后的人还在熟睡,他有些不方便吵醒,便很小声对校医解释说:“她在做恶梦。”
他动作迅速的将她从身后扶了下来,又再次将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校医手上拿着两瓶可乐,他走了进来说:“这小姑娘看上去身子弱的很。”
沈韫刚给安夷盖好被子,听到校医的话,他目光下意识停留在安夷脸上,皮肤白到接近透明,脸不知道是太过瘦弱,还是本就小,几乎才巴掌大,乌黑又浓密的睫毛,不安的在那眨动着,小巧圆润的鼻子,樱桃似的唇,颜色却并不是健康的红。
她和安夏不太相像,而且安夷真的弱小到仿佛一只羸弱的小奶猫。
终于,沈韫从安夷脸上收回视线,他对校医说:“我听安夏说,她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
校医递了一瓶可乐给他,他立马笑着拒绝:“谢谢,我不喝可乐。”
沈韫这种家教严格的人,从小基本都不沾这类东西,饮品除了水便是茶。
校医和他家熟,也没再坚持给他,便对他叮嘱了句;“喝水只有热水壶内才有,要喝就提前倒。”他扫了一眼床上的安夷,又说:“早些送这小姑娘回去,看上去身体太弱了,风吹就倒。”
沈韫点头。
校医叹气摇头,又从休息室离开。
等人又再次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沈韫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背脊出了薄薄一层汗。
他看向身后的人,便起身去桌边倒水。
之后,他一直都在里头等安夏。
安夏下完课赶来后,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安夷,连忙问:“我妹妹怎么样?!”
沈韫忙起身,对安夏说:“脚受了些伤,睡着了。”
安夏听后忙去检查安夷,发现除了脚上有伤以外,好像是没其余问题。
沈韫见安夏满头大汗,便搂住她:“别担心,好像没有多大问题。”
安夏有点生气说:“家里的佣人怎么回事,居然让她溜了出来,她身体这么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便弯身去拍安夷的脸:“安夷,安夷,醒醒,你醒醒。”
安夷在安夏的拍打下迷迷糊糊睁开眼,起先还有些迷茫,可在看清楚是安夏那一刻,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的一把抱住安夏,开心大喊:“姐姐!”
安夏一直拿这个妹妹没什么办法,她看向沈韫,无奈叹气。
沈韫面对女友的叹气,在一旁温柔笑着。
接着,安夏自然便开始训安夷了,安夷很黏姐姐,也是最听安夏的话了,面对安夏的训斥,一直低垂着脑袋,像只哈巴狗似的委屈听着不吭声。
一旁的沈韫见安夏也训斥的口水都干了,忙劝着:“好了,既然没事,我们就先送她回去吧。”
安夷听到沈韫这句话要送她走的话,便立马伸手拉住沈韫的手,一脸哀求:“沈韫哥哥,我想在你和姐姐的学校多待会,我想跟你们多玩会儿。”
沈韫从来没被小姑娘撒过娇,而且还是被拉着手,他愕然了下,随即便看向安夏。
安夏将安夷的手用力一扯,态度相当强硬说:“不行,现在回家,你的身体不允许。”
安夷几乎要哭出来。
沈韫有些不忍心,便问安夏:“下午还有课吗?我们带她在学校转一圈怎么样?”
安夏直接拒绝,她说:“不行,家里人在找她,现在必须送她回家。”
沈韫是知道安夏的脾气的,基本说一不二,他也不好再插手。
没多久,在安家的车来了后,安夷便被送上了车。
安夏反复嘱咐完司机后,这才关上了车门,让车子离开。
安夷趴在车窗上,依依不舍朝外面的他们挥手再见。
站在安夏身边的沈韫,也笑着朝她挥手回应她。
在车子即将开离时,安夷看到安夏环抱住了沈韫,而沈韫也回抱住了她,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他们脸上全是笑。
那笑让安夷觉得刺眼。
安夷被寻回家后,彻底老实了,未在偷跑出去玩过,一直都在家里安心养着身子。
安夏却再怕发生那样的事情,一个星期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家里的佣人。
佣人同她说了安夷的境况,安夏才略放下心来。
而这一个星期同样也是。
在排队买奶茶的沈韫,见安夏终于挂断了电话。
他笑着问问:“安夷好点了吗?”
安夏说:“她身子倒是没什么事,我就怕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好在家里的阿姨说,她最近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未再偷跑出去过了。”
这时已经排到了沈韫,沈韫点了一个安夏最爱喝的芋圆奶茶,自己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太喜欢的,可是为了陪安夏,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
下单付完款后,沈韫又对安夏说:“安夷没上学吗?今年大一了吧?”
安夏并肩同沈韫站在一起,她说:“上了一个月大学,可身体不适,便又回了家。”说到这个妹妹,安夏满脸忧愁。
大约是在担忧她的身体。
沈韫知道安夏和安夷感情很好,便低声安慰她:“别太担心了。”
安夏点头,而这时奶茶正好也制作完成,沈韫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递给安夏,两人各自握着奶茶便在街头散着步。
他们并不常见面,两人学业都很繁重,只有在时间空闲了,双方都无学业牵绊,这才会一起约会。
可是还没待半个小时,安夏的手机又响了。
是家里打来的电话,她按了接听,里头传来佣人慌乱的声音,安夷又失踪了。
安夏一听急的不行,匆匆和沈韫解释几句。
沈韫便问:“需要我陪你去找吗?”
安夏一口拒绝:“不用我去就行了。”
她让沈韫早些回去,她便转身就走。
沈韫也不知是何原因,他望着匆忙离开的安夏,只能呼出一口气,心情略有些闷的独自一人朝前走着。
走了两步,忽然在一处精品店橱窗前,看到一个小姑娘。
他脚步停住,凝眸看去。
小姑娘并不高,穿着白色的长裙,有一头乌黑并且尾稍微卷的长发,正趴在橱窗外的玻璃上,盯着货架上的一只玩偶小熊。
那是安夷。
沈韫皱眉,她居然会在这。
他正要过去,可谁知安夷从玻璃上起身,进了店里。
隔着透明玻璃,沈韫亲眼看到小姑娘旁若无人一般拿起货架上的玩偶小熊,转身便朝外走。
店里服务员在打瞌睡,完全没发现这一幕。
沈韫冲过去,一把抓住抱住玩偶小跑出来的安夷。
安夷吓了一跳,挣扎的抬头看抓住她的人。
她看到沈韫后,很是惊讶。
当然沈韫比她还要惊讶,可是现在不是声张的时候,他控制住她,蹲在她面前,问:“安夷,你付钱了吗?”
安夷不说话,紧抱着小熊看着沈韫。
沈韫看了一眼店内,服务员还在瞌睡。
他好脾气的问安夷:“是不是忘记付款了?”他在给她台阶下。
可是小姑娘望着他,并不说话,紧攥着怀中的熊。
沈韫再次问:“你喜欢这只小熊对吗?”
安夷点头。
沈韫说:“那我们先去买单。”他便牵着安夷朝店里走去。
安夷没反抗,乖乖的跟在他身边,任由他牵着。
服务员是被沈韫唤醒的,她迷蒙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女,沈韫指着安夷怀中的小熊说;“麻烦算下多少钱,我们买单。”
服务员立马揉了揉眼睛,点头说好,便在那打单。
总共一百五十,并不贵,沈韫付完钱后,又带着安夷从店里出来,他带她走远了些,才停下问她:“安夷,你能和我解释吗?”
安夷抱着怀中的小熊,摇头,她不能和他解释。
沈韫根本不想用偷这个字眼,来形容面前的小姑娘,可是她刚才的行为确实是偷,而且是相当清醒相当具有目的性的偷。
他望着她,不说话。
安夷忽然伸手拉住他手,小声问:“沈韫哥哥,我口渴,我想喝奶茶。”
沈韫和她并不熟,而且她还是安夏的妹妹,所以他也没办法像安夏一般,对她进行说教,面对她的祈求,沈韫没再追究,便嗯了一声,带着她去了旁边的奶茶店。
而干坏事的安夷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站在奶茶店前,开心的点着自己要喝的奶茶。
沈韫盘算着,要不要给安夏打个电话,人又被他找到了。
不过他暂时还没想好要怎样跟安夏说,所以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而这时在开心点单的小姑娘,扭头问他:“我可以吃冰的吗?”
沈韫想都没想,回了她一句:“不可以。”
她撅着嘴,眼里的开心落了一点。
沈韫怕她胡来,便对点单的人说:“常温的,不要加冰。”
点单人员回了句:“好的。”
之后便开始去调奶茶。
安夷趴在台子上,眼巴巴的盯着工作人员在制作,沈韫望着她纯净的眼睛,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也许是她的一个恶作剧,他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现在最关键的事,该拿她怎么办。
奶茶好了后,小姑娘吸着奶茶看着他。
沈韫无法,只能问:“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她摇头。
大约是怕他送她回去,她捧着奶茶转身就要走,沈韫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身边说:“先跟我回我的住处,之后再让安夏来接你。”
她这才同意的点了点头。
沈韫很怕她走掉,拉着她手臂便走,安夷一边抱着小熊玩偶,一边捧着奶茶在那呼噜呼噜喝着。
安夷被沈韫带着来到了他的住处,当他家房门打开,安夷站在门口打量着。
房间很干净很整洁,甚至透露着淡淡的肥皂香,很清新很阳光的套房,就如同沈韫这个人一般。
他已经最先进去了,见安夷没有跟进来,他停下回头看向她。
见安夷站在那看着她,他说:“进来吧。”
安夷得到他的允许,迅速换了鞋子,窜了进来。
安夷窜进来后,便在沈韫的房间探寻着什么,这个房间窜那个房间,包括沈韫的卧室。
沈韫是一个很讲究自己**的人,可面对如今像个兔子一样扎头乱窜的小姑娘,他似乎也不好阻止,所以他只叮嘱了一句:“书桌上的东西不要乱翻哦。”他说完,便去厨房洗水果。
安夷对他书桌上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因为上头全部都是一些书籍,她感兴趣的是他的衣柜,他的床,床单,以及床上的枕头。
她在床边像只小狗狗一般,仔细嗅着枕头检查着,上头没有发现香水味,也没发现残留的长发,她又去开柜门,里头都是他的衣服,未见有女人的。
而这时,洗完水果出来的沈韫站在门口看着她问:“你在做什么。”
安夷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而是很快速的接了一句:“我在检查你有没有在里头藏女人,或者和女人同居。”
沈韫一脸黑线,他没想到这个外表单纯幼小的小女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没有,这里只住了我。”
他端着水果转身朝外走。
安夷见他去客厅了,也跟在他身后,很是无理的问:“那你和我姐姐在这张床上做过吗?”
沈韫脚步又是一顿,他回头看向安夷,脸上始终和煦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可安夷不觉得自己有半分的冒犯,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真是天真又无邪。
好在沈韫心态好,所以面对小姑娘再三无理的挑战,他淡定的说:“安夷,这不是你该问的,还有你是小姑娘,注意自己的措辞。”
安夷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不都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吗?”
沈韫是怎么都没料到,外表如此可爱幼小的姑娘,居然会说出如此露骨胆大的话。
饶是他这个成年男人听了,都觉得不适。
他继续端着水果去茶几,没有理她。
安夷站在那笑着,见沈韫没有理她,她又跟在她身后,跟着他出了卧室。
到达外头,沈韫坐在沙发上,安夷站在他面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沈韫本来是要拿遥控器,开电视,可谁知,她就挡在他和电视机的前面,他手停下,他抬眸看向她。
安夷是故意的,她就是个坏透的小姑娘,她必须让他尽早知道这点。
她又问:“你是不是要跟我姐姐去告状,说我偷东西被你抓住了是吗?”
她抱着手,笑的一脸挑衅。
沈韫从来不会发火的,也不会生气,所以面对面前小姑娘的嚣张态度,他也只是淡声说:“不会,我会当做没看见,不过安夷,如果再看到第二次,我会跟你姐姐说这件事。”
这个答案让安夷很满意,她脸上从挑衅转为无所谓:“那就下次被你抓到再说喽。”
沈韫看着她。
安夷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人便转身朝门口跑。
沈韫立马起身,先她一步,挡在门口她的面前问:“你要去哪。”
安夷说:“回家呀。”
这时,沈韫的手机响了,他立马从口袋内拿了出来,是安夏打来的,他立马摁了接听键说:“安夏,安夷在我这。”
安夏在电话内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安夏甚至没有多问了,又忙说:“好,我现在就过来。”
在他和安夏挂断电话后,沈韫将门关上,对面前的安夷说:“你姐姐就过来接你,你在我这等着。”他怕她不肯,又说:“我洗了水果,先吃点。”
安夷瘪着嘴,闷闷不乐的立在那没说话。
沈韫也没再管客厅里的小姑娘,而是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头果然翻的乱糟糟的,他微皱着眉,将柜门一扇一扇关好。
等里头一切恢复原样后,他从卧室出来,发现在客厅里的小姑娘居然不见了,沙发上没人。
他以为人跑了,第一反应便是冲到门口,去拉门,却发现门依旧是锁着的。
这时,厨房内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动,他立马走了过去。
小姑娘正站在厨房一处柜子下,踮脚努力伸手去拿头顶厨柜里的面条。
沈韫松了一口气,在她身后问:“你拿面条做什么。”
安夷结巴着说:“我、我想吃面条。”
接着,她眼睛又馋馋的盯着上方柜子里头的面条。
只要她不乱跑,沈韫现在是什么要求都答应她的,他走了过去,轻而易举的将面条从柜子内拿了下来,他说:“你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做。”
沈韫看了一眼面条的保质期,好在,也才买了两个月。
可是小姑娘不仅不走,还对厨房里的厨具很是好奇,在厨房拿着各种锅铲乱看着,似乎觉得新鲜无比。
沈韫也随她,自己做着自己的。
小姑娘在那待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无聊了,又跑了出去。
在下面条的沈韫,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她白色的裙角消失在厨房门口,外头是她小鹿一般轻巧的脚步声。
他笑了。
可紧接着,客厅外传来一声玻璃的摔碎声。
沈韫听到声响冲了出去,看到的是,摔在地下碎成碎片的杯子,而小姑娘就站饮水机旁,傻傻看着脚下的碎玻璃。
她赤着一双圆润的小脚。
沈韫冲过去,便将人从碎片里抱了出来,他将人放在沙发上,刚要松手。
小姑娘在他耳边轻轻说:“好想毁了你哦。”
沈韫只当她又在胡言乱语。
他面不改色说:“在这坐着,我去盛面条。”
小姑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进入厨房,沈韫将厨房门给扣上,才算是彻底甩开了那道视线,他靠在门上,发了会儿呆,直到面条在锅内咕嘟咕嘟作响,他才反应过来,揉了揉没眉心,便立马从门上起身,去捞锅内的面条。
好在安夏没多久便赶了过来接妹妹安夷,她又气又急,自然是免不了把安夷狠狠训了一顿,小姑娘如今倒是乖的不行,哪里还有之前的狂言,连反驳都不敢,任由姐姐安夏训着。
而沈韫在旁边站着看着,也不像上次还劝上两句。
他觉得,这猖狂的小姑娘,确实该收拾收拾,他不能收拾,安夏收拾也是没分别的。
等安夏训斥累了,忽然想到什么,她立马又走到沈韫身边问:“安夷没给你添麻烦吧?”
沈韫对女友笑着说:“没有,挺好的,还算听话。”
安夏听到沈韫的回答,她松了一口气,她说:“没有就好。”她又说:“安夷从小胆子小,想来她也不敢在你这胡闹。”
胆子小?
沈韫听到安夏话里的这三个字,他莫名有些想笑,看来安夏对她这个妹妹似乎还不太了解。
是的,小姑娘胆子确实挺小的,小到来他这耍流氓,胡乱放狠话了。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如此想想,表面上却是浅笑,并未否认。
安夏又问:“对了,安夷怎么又被你找到了?”
这话倒是把沈韫给问住了,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两次失踪,人每次都被他给碰着,可他想了想,也只把这一切归结在缘分上。
他说:“大约是来找你的时候,她恰巧在我们附近,而你每次都走的急,所以就遇上了我。”
安夏扫了一眼依旧老实站在那的安夷,好像除了沈韫这个解释,也没其余解释可解释了。
她也没追问下去,想了想便说:“既然人找到了,那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我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沈韫倒是也没有挽留,他说:“好,我送你们。”
安夏嗯了两声,便走过去拉住了安夷。
安夷老实巴交的任由安夏牵着。
沈韫替她们开了门,送着她们到电梯口,电梯正好停在了所住的楼层。
安夏和沈韫拥抱了下,才带着安夷进电梯。
等电梯门即将合上时,沈韫朝安夏挥了挥手,而安夷的视线一直落在沈韫身上,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相当具有侵略性。
沈韫假装没有看见,也不看她,只是对安夏微笑着。
电梯门彻底关上后,他才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他回了房间。
屋内此时乱糟糟的,沈韫便在那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整理完客厅后,他又去了卧室,桌上有几本书被翻动过,沈韫将书收了收,正要放入书架内,忽然有本书内掉落一张纸。
沈韫皱眉将掉落在桌上的纸条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上头有一行稚嫩的字。
字的内容是:“想同你**。”
简单又粗暴,而且还透露着点点粗俗。
沈韫猛然将纸条往手心狠狠一捏,许久,他将纸团丢在了纸篓里,继续若无其事般的在那收拾着桌子,可是收拾完,他发现自己丢了一样东西。
放在抽屉里的平安符不见了。
那是母亲在他二十岁那年替他求的,那东西对他来说还算重要。
他的东西基本上不会乱放,所以也不会有丢的可能,唯一的去处,便是,安夷。
沈韫找到手机,给安夏打了一通电话。
其实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给安夏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安夏接听,当她问沈韫什么事时。
沈韫沉默了几秒,到嘴边的话,毫无预兆的变成了句:“我问你们到家了没有。”
安夏在电话内笑着答:“没呢,哪里有这么快,我刚等着家里的司机接到我们。”
沈韫也温声说:“好,到家了给我个电话。”
安夏说:“好的。”
沈韫嗯了一声,两人没有多说,便又挂断了电话。
沈韫有点点头疼。
这时,他手机又响了,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他母亲在电话内问她,星期二是否回家,说奶奶想他了。
沈韫那天有课,不过,他还是回了母亲一句回去。
沈夫人欢喜的说好,又如往常一般询问沈韫生活上的事情,沈韫一一回答着母亲的问话。
母子两向来不是爱用电话多聊的人,所以聊了几句后,沈夫人便有挂电话的意思了。
沈韫连忙问了句:“母亲,如果符丢了会怎样?”
沈夫人有些没听懂,她问:“符丢了?”
沈韫说:“平安符。”
沈夫人大惊:“沈韫那东西怎么能丢,你奶奶说你今年会有劫难!那东西是替你应劫的!”
一向温柔娴淑的母亲,语气突变激动大声。
沈夫人见沈韫没说话,越发着急了,她问:“符丢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够丢了呢,你这孩子不像是会丢东西的人!”
在沈夫人眼里,儿子沈韫不是这种粗心大意的人。
面对母亲连连质问,沈韫忙说:“没有丢,我只是问问而已。”
电话那端的沈夫人,却活生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
沈韫不可能跟母亲说,符,被一个小姑娘偷走了。
在接完沈韫的电话,车上只有安夏跟安夷两个人时,安夏紧绷的神经这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看着身边的安夷,她虽然气消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安夷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面对姐姐的话,安夷脸上多少是有些内疚,内疚过后,在安夏的严厉的眼神下,她慢吞吞回:“姐姐再也不能像以前陪我了吗?我一个人在家只是有点…寂寞而已。”
她低垂的脸上难得的全是落寞。
在安夏印象中,安夷虽然从小到大恶病缠身,可她性子一直都很乐观坚强,很少在她面前不开心过。
望着如此的她,她在想她的语气会不会太凶了。
她神色稍微缓和一些,立马又说:“姐姐没有不陪你,安夷,我只是最近有点忙而已。”
她手落在她头上:“你要是无聊,家里有小黄还有妈妈以及照顾你的阿姨啊,不会寂寞的。”
安夷忽然抬起头问:“姐姐,我一辈子都得这样待在家吗?我也想上学,有自己的朋友,并且天天能在学校和姐姐见面。”
“不行!”安夏竟然无比激动的回。
这音量足以让车内都带着回音,安夷有点害怕的看着安夏。
安夏意识过来自己失态,又忙着说:“姐、姐姐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哪里还能去学校?安夷,全家都很担心你,所以你更加不能胡来,在家安心养着身体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她伸手将安夷搂在怀里,安慰她说:“安夷,别任性。”
是吗?真的是担心她的身体吗?还是……怕别人知道她妈是小三,而她安夏是小三的女儿?
安夷在她怀中面无表情着,安夏看不见安夷的表情。
回到家,安夏送着安夷上了楼后,便去了母亲向青霜的房间,到达里头,她对向青霜便是一顿咆哮:“妈!你怎么不看好安夷,你知道她今天又跑去找我的事情了吗?!”
向青霜正坐在床边和人打电话,在听到女儿的咆哮后,她立马将电话一掐,然后便从床边起身看向安夏。
她暂时没说话,而是走到门口检查门是否闭合了。
而安夏是个谨慎的人,她之所以会这么大声咆哮,是因为门在她进来后便被自己亲手锁上。
向青霜望着女儿安夏叹气,她说:“安夷如今越来越不听话了,妈妈有时候也管不住她,刚才我联系了医院,决定将安夷送去医院调养。”
安夏脸上的怒气这才熄灭些,可紧接着,她又问:“爸爸会同意吗?而且安夷会闹吧,那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向青霜说:“现在不是她会不会闹的问题了,她身体不允许她如此胡闹,我看送她去医院调养,会比较好。”
安夏虽然心里略微放下些心来,可多少是有些不忍的。
她站在那没说话。
向青霜走到安夏面前,她牵起安夏的手说:“别不忍心,我们都为了她好。”
安夏抿紧了唇。
是啊,她们也是为了她好,她在心里如此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