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已完结)第1章 我们的七年 昨夜,霍氏集团总裁霍庭州Q与当红明星张萤草拥吻,据传霍庭州已与原配达成离婚协议……”和霍庭州结婚六年,这是第一次他出去偷吃让人v到了确凿的证据。
现在人尽皆知,我和霍庭州的婚姻即将终结。
我望着碗里黑糊糊的中药,药汁里自己的倒影,果然不如电视上的那个当红明星年轻貌美。
深夜。
霍霆州赶了回来,他身上有不属于我身上的香水味,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
“我累了,去准备水。”
霍霆州已经脱掉了繁缛的西服,头也没抬一下。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今天的新闻我看了。”
果然,他的身形顿住了,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闪躲:“都是小道记者瞎拍,不是真的。”
他看向了那个老旧的电视机,有意无意的扯开话题:“这种破电视早就该扔了,明天我让人换新的给你。”
“那是你和我攒钱买的第一个电视机。”
我不由得自嘲一笑,问:“霍霆州,你记得不记得……我是几岁嫁给你的?”
霍霆州蹙眉,迟疑了一下:“二十一。”
我庆幸他还没忘。
我问:“那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抱着我,发誓一辈子爱我一个人的时候,是几年前?”
霍霆州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不记得,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很累,不去接水就算了。”
是十一年前。
我自嘲一笑。
那些对我来说重要的日子,他原来并不记在心上。
这些年,我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距离好像越拉越远。
“霆州,我有点冷。”
“冷就盖被子。”
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我静默了片刻。
“我最近总是想到我们从前的日子,你是穷小子,我是穷丫头,我们一起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开过小卖铺,摆过夜摊,一起躺在不足十平米的漏水房子里……” “你为我跑到城区,排大长队买我最喜欢的煎饼果子,在我怀孕的时候因为半夜想吃一口西瓜,你就敲破了好几家水果摊老板的家门……” “你说,阿念,等到日子好了,我就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们一起携手走过红毯,我一辈子
就只要你一个,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的声音哽咽。
可旁边已经传来了他入睡时沉重的呼吸声。
我的呼吸一滞,压低了声音:“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也忘了吗?”
对方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应。
‘叮叮——’ 霍霆州的手机亮了。
我看见了上面那一行简短而又醒目的短信。
【霍总,您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传真过去了,请查收】第2章 她怀孕了 结婚七年,我从来都没有踏入过霍霆州的书房。
离婚协议书已经从传真机一页一页的传了出来。
我的心头一紧,又觉得可笑。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起曾经他对我说过的话。
‘我霍霆州一辈子就只要阿念一个人,如有背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 ‘苏念和霍霆州一辈子在一起,我霍霆州这辈子就要苏念一个妻子,天地为证,我霍霆州要给苏念幸福,让苏念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阿念,我只要你一个。
’ …… 我的嘴角蔓延出一丝苦笑。
如今不过三年的时间,人心竟然就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也知道,我早就不是他的唯一。
临城呼风唤雨的霍霆州,身边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起初的时候只是漂亮的女伴,倒贴上来的嫩模,把持得住一时,又怎么可能把持得住一辈子?
我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天亮。
霍霆州醒来,下意识唤‘苏念’,可是身边空无一人。
“苏念?”
霍霆州皱眉。
书房的门半掩着,霍霆州不耐的推门进来:“苏念,谁允许你进我的书房?
你……”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醒目的离婚协议书。
霍霆州立刻把离婚协议书抢了过去,随手扔到了粉碎机。
“毁了它做什么?”
我勉强一笑:“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
“不是。”
霍霆州像是往常一样抱着我,放低了声音:“别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我指着那份已经被毁了的离婚协议书:“霍霆州,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
“阿念,我没想跟你离婚……这个是他们自己擅作主张。”
“擅
作主张吗?”
我觉得可笑:“谁敢在霍总的面前擅作主张?”
霍霆州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苏念,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霍总,是你一定要骗我,瞒我,欺我,我苏念就是这个性格,你应该很清楚。”
霍霆州最看不惯的就是苏念如今清冷又寡淡的样子。
每次看到这张脸,他就心烦意乱。
“好,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
霍霆州冷冷的说:“你也知道你不能生育,妈着急抱孙子,她年纪大了,只希望我们霍家可以后继有人,过两天我要带个女人回来,你放心,她不会碍到你的事情,我们只是外界名义上的夫妻。”
一句话,犹如重击一样锤在了我的心口。
我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只是眼中含泪:“霍霆州,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霍霆州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这是我能够想到唯一不跟你离婚的办法。”
“她怀孕了?”
“恩。”
霍霆州说:“你放心,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后,我会给她钱,把她打发走。”
我感觉到心脏一阵绞痛,似乎压抑的我没办法呼吸。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竟然觉得这么陌生。
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不让呢?”
“不可能,她已经怀孕了,我不可能让她打掉我的孩子。”
第3章 苏念,你能不能知足? “霍霆州,你说过你这辈子就要我一个,你这些年在外面和那些女人厮混我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现在竟然要我容忍别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吗?”
“够了!”
霍霆州额间青筋暴起:“苏念!
你自己去看看,这临城哪个上流社会的男人身边没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哪个男人还这么对待原配妻子?
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能不能知足!”
我不由得后撤了一步,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知足?
是啊,我怎么能够这么不知足?
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穷小子。
这上流社会每个男人身边都有无数的女人。
我算什么?
不过就是糟糠之妻。
他霍霆州随时都会弃之敝屣。
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
是另外一种事。
“好。”
我看着眼前的霍霆州,说:“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
“如果你一定要带她回来,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你霍霆州的妻子,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霍霆州突然大步向前,一把扯住了我的手,直直的按在了墙上:“苏念,你以为你这些年吃的喝的都是这么容易得来的吗?
你如果离开了这个霍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要怎么生活?
恩?”
“乞讨也好,捡破烂也好,总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自嘲一笑:“霍霆州,当初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是卖血才为你争得的这份家业,你忘了吗?”
果然谈到了这里,霍霆州不敢去看我的眼睛。
他没忘。
他当初一贫如洗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从年少相识走到现在,这么多年他都没打算让任何人撼动她霍太太的位置。
他找那些女人,也不过就是为了图新鲜,解闷。
可苏念不一样。
霍霆州松开了那只手,说:“好,我不把她接回家,就养在外院,但是妈让我好好照顾菲菲,我这阵子……可能不常回来。”
“你常回来过吗?”
一句话,让霍霆州哑言。
他经常十天半个月也没有回来过一次。
我早已习以为常。
“霍霆州,你还爱我吗?”
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
只是好久都没有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说爱我了。
“阿念……”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声音。
“好了。”
我轻笑:“霍总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
霍霆州沉住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狠心的离开了。
门口的小桃端着药走了进来,说:“太太,到了要吃药的时候了。”
看着那碗调理身体的中药,我不由得苦笑:“不了,喝再多有什么用?
我不会有孩子了。”
三年前,我被霍霆州商业上的敌人抓走之后,孩子是被人硬生生打掉的。
吃再多的药,我也不会有孩子了。
这些年……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咳咳——!”
我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喉中一片腥红,等我摊开手掌一看,上面是一片刺目的鲜血,小桃吓
得摔了碗:“太太!
!”
(已完结)“温氏婉顺,封为婉昭仪,与孤一同回宫。”
如果他知道这碗羹里的肉,是从他儿子身上剜下来的,还会不会依旧觉得我婉顺?
后来我被册封为皇后那天,他突然问我:“我们是一家人,对吗?”
我笑着点头答是,不免在想,那年我的小皇子死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句话呢?
【一】卓媚姝来找我的日子,比我想的提早了几天。
我的贴身宫女芍药刚把茶端到她面前,我就兴冲冲说道:“皇后娘娘,快尝尝。
这可是今年的新茶,鞠瘁昨日才送来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端了端,该说不说,即便是这敷衍的模样,也是美的。
五年前我初入宫时,便听说了这位卓皇后的名号。
观月国第一美人,一品太师府嫡长女,亲弟弟还领了户部正四品的官职,莫说后宫众嫔妃,她连太后娘娘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我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父亲不过戍边的无名武将,唯一能依赖的不过是皇上的恩宠罢了。
哦不,还有鞠瘁。
皇上五个月前新设立的北辰寺掌印大太监,鞠瘁。
一开始也没人拿这群阉人当回事,可接连为皇上连抓带审了数个贪官污吏、交由皇上下旨处斩后,便霎时声名鹊起了。
按半个月前,鞠瘁自己说的话就是,有的抓起来还没怎么用刑,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死了反倒是解脱,反正最后也得死。
那会儿他正在我宫里,往我发间戴他新寻到的发簪。
据闻举国只有三支,有钱也买不到的。
我从菱花镜里端详他,细长官帽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说起旁人的生死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别做得太过火了,我怕你成了众矢之的。”
我当时不放心地劝他,却反被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拦腰抱起。
“娘娘,您可真疼鞠瘁。”
他从背后将我圈了满怀,脸埋到我后颈,贪婪地嗅着我的体味。
凡他来我宫中,芍药都会很有眼色地带着宫人们出去,他自然敢对我不老实。
却也不只是无人处,有人时他也胆大包天敢来撩拨我。
曾有一回皇上宿我宫里,那会儿他还在我身边当值,就敢大半夜趁皇上睡熟了,悄悄在榻边坐下,亲吻我一丝不挂的身子…
…我当即便一转身咬了下他的嘴唇,也不敢狠咬,怕留下印迹惹人怀疑。
“这下可够疼了?”
我掐腰瞪他,见他咯咯地坏笑着,又将我拽进他怀里。
“别的地方也想疼一疼,贵妃娘娘……”我将他不老实的手推开,我有时真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我问他该办的正事儿办明白了没有,他才敛了如狼似虎的神情,对我点了点头。
“这不么,卓大公子刚被我请进北辰寺,我就忙不迭来向娘娘禀报了,”他佯装乖巧,又将手攀在我的腰上,“娘娘交代的差事,我哪敢不好好办呢……”这正是今天卓皇后来找我的原由。
半个月了,想来卓家使劲了手段,也没能将卓媚姝的亲弟弟捞出来,鞠瘁那边走不通,便想到一向与鞠瘁交好的我,试图通过我说说情。
我心知肚明,故意不戳破,一个劲儿和她绕弯子。
最后还是卓媚姝不耐烦,问我:“妹妹既然说起鞠瘁,倒不知督公近日忙些什么事?
好久没见过他了,他也不知来向本宫问安的。”
“能有什么事儿啊,还不是忙着审卓大人呢?”
她定是想不到我会直言不讳,面上明显一怔。
而我依旧一边喝茶一边笑盈盈看着她,说道:“想来该是卓家风骨了,进北辰寺竟挺了半月有余,真是个好儿郎啊。
可见是皇后娘娘昔日教弟有方了。”
此言一出,卓媚姝当知与我谈不拢了。
她最后留了几分客气的薄面,咬着牙拂袖而去了。
待人走远,芍药上前为我添茶时不免感慨:“这人呐,真是时移世易,心也就跟着变了。
想想两年前,咱们在她皇后宫门口跪了两天两夜的光景,再看看今日她对娘娘赔着笑的模样,何苦来哉。”
闻言我微微一怔,芍药抬头看我时也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向我行礼认罚。
我缓缓摆了摆手,只是让她退了下去。
是啊,两年前的光景,哪能与今日相提并论。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过的光景。
【二】以我的家世,我原本是没有资格入宫选秀的。
按家里给几位姐姐的安排,最好也不过是嫁给了父亲的副将。
我父亲也只是个九品小将,看管着几十人的小队伍。
平日最大的乐趣,不过是带着我们去城西听听曲儿
。
而五年前,我十四岁,是家里最后一个未出阁的女儿。
原本那天出门,父亲在茶馆二楼点了个雅座,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他中意的几个下属,择择夫婿来着。
我从二楼的雕花栏间向下望,五、六个看着很是憨厚的小兵坐在堂下,脸上和父亲一样,都被晒得黝黑。
连一旁的母亲都忍不住打趣道:“你父亲挑的,都是和他一样的人。
梅娘,你且看看我,就晓得以后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我缩回头,窝在母亲怀里,笑着说:“我瞧母亲也很好。
父亲一辈子未娶妾,虽多时不在家,至少待母亲一心一意的好,待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也很好。”
母亲刚问我可是瞧中谁时,我不经意抬眸,看到正对面雅座上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在与身旁人说话,很年轻,虽穿着素净,但气度非凡。
就只是多看了一眼,便被那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也倏尔转眸,视线相接的一瞬,我忙低下了头。
好漂亮的一双眼。
比我最漂亮的大姐姐的一双杏眼,还要漂亮。
招呼完小兵们的父亲适时走了上来,我忍不住问他,可认识对面雅座上的人。
父亲望了一眼后竟恭敬地行了礼,似是被对面人制止,他只是连忙作揖,然后才退回来坐下。
我再偷觑时,对面已拉开一架山水画屏挡着了。
父亲说,那是太守大人。
我十分震惊,一时声音大了几分:“太守大人竟然那般年轻吗?”
母亲忙捂住我的嘴,人家既然不准父亲高声拜见,想来便是不想张扬了。
正好戏台上锣鼓声起,这事儿便也就带了过去。
原本只是惊鸿一瞥,没想到曲终散场,太守竟派人请我们三人过去。
我哪见过这等高官,一到屏风后,就忙跟着父母跪下磕头行礼。
然后便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问太守大人怎的如此年轻的那个小姑娘,可是你?”
我霎时吓得手脚冰凉唇舌僵住,还是父亲替我讨饶:“是卑职的幺女不懂事,不知轻重,还请大人海涵。”
听不出来那人是喜是怒,他让我近前些说话。
我害怕地扯母亲的衣角,可太守有令,岂敢不从。
我只得踉踉跄跄过去,跪在那席素衣之前。
我刚颤巍巍唤了声“太守大人”,便听身后父亲
急道:“梅娘错了,是左边那位。”
我错愕仰头,对上那年轻人笑成了弯月的眼。
他手中的折扇轻点了下我的额发,问道:“我非太守,的确也没我这个年纪的太守。
你再猜我是何人?”
我朝以右为尊,先前看时,太守大人便对他说话毕恭毕敬的。
可太守已是一城最大的官了,我再想不出是什么人。
“总不能是太守大人上一辈的表亲罢?”
我左手掐右手,在他朗朗的笑声中暗红了脸。
一旁的太守审时度势着张口,要父亲留下我,侍奉这位看着很尊贵的公子。
我回头,看到母亲有些为难的神色。
可命令难违,父亲只得拉着母亲离去,嘱咐我小心些,别再冲撞了大人们。
“你叫梅娘?”
余光里瞥见太守竟也带着人告退了,我只得接着答话:“是,梅娘,温梅娘。
温婉的温,梅花的梅。”
“娘呢?
哪个娘字?”
我被问得哑然失笑,至少在我的认知里,再没有哪个字也念作“娘”了。
可他却仍然一脸的无辜,左手托起我的右手手背,右手放下折扇后,用食指指尖在我掌心轻划。
他在写我名字里的“娘”字。
一笔一划,我手背下的掌心是滚烫的,可我手心里的那个指尖却仿佛更滚烫。
和着他俯下身轻扑在我额上的温热鼻息,一缕缕皆游走蔓延至我心底。
麻酥**痒的,是手也是心。
许多年后我都觉得可笑,写一个字的功夫,我就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动了心。
十四岁,又美又好,却也又痴又傻。
那会儿的我,能为着戚珩嘴角的一抹笑,就跟着高兴好多天。
戚珩,正是他的名字。
那是那晚他送我回家的路上告诉我的,坐在马车里,他照旧只在我手心划,问我认不认得这两个字。
一下午的说笑,我那时对他亲近了许多,也敢顶嘴了:“大人切莫小瞧了梅娘,我父亲虽是武将,但外祖父可是个教书匠,教着梅娘认了许多字,还读了几本书呢。”
他问我现在在读什么,我说是《诗经》。
“那你可读到那篇了吗?”
见我点点,他接着说,“那你可知道『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两句的意思?”
看我木讷点头,他离我更近了些。
车上的窗帘偶被风带起,远
山间的月亮,勾勒出了他毛茸茸的耳廓。
“你不是说,先前去茶馆,是为了看看你父亲帮你挑的夫婿吗?
你可看中了哪个?”
我一时分不清是他的眼睛更明亮,还是他身后的圆月更明亮。
不容我分辨,他又加了一句让我彻底沦陷的话语:“快说出来教我知道,是哪个要与我抢宜其室家的好梅娘……”晴朗月夜,却有惊雷乍起。
非在天边,而是我的心里。
【三】那是自我出生起,第一次彻夜难眠。
母亲坐在我床头,听我红着脸夸戚珩的好,听我言说如何的心动不能自已。
第二日母亲向父亲说了此事,父亲将我叫到了跟前去。
他难得的语重心长,说那戚珩要想强占我,本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可却能将我好生送回来,可见是个品行很好的人。
只是与他攀亲,恐是比太守还要贵重的家世,未必能成。
我是不管不顾的,说哪怕做个侍妾,我也愿意跟他。
那是我头一次说这么没羞没臊的话,父亲才知我已十分认定了戚珩。
于是他为我去求见了太守,谁知当天晌午父亲回来后,竟一阵喜一阵悲,一句话都不说,在后院堪堪耍了一个多时辰的刀,才肯来与我们说话。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戚珩竟是当今皇上。
他来这北方边陲小城微服私访,哪知与我惊鸿一面,结了良缘。
晚间来传旨的,是一个身形瘦消的小太监。
不似戚珩面若桃花,不笑时自然上翘的嘴角也看着很和气,那小太监薄唇细目不苟言笑,看着甚至有几分骇人。
“温氏婉顺,封为婉昭仪,与孤一同回宫。
钦此。”
这小太监的嗓音,与戏文里唱的尖锐刺耳不同,甚至低沉沉的,像个武夫。
我一直在偷觑他,于是刚好对上他说完这话时,漫不经心瞥来的一眼。
虽只一瞬,可我仍旧看见了他眼里浓烈的嘲讽。
我立时便在心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小尖酸”。
小尖酸留下圣旨就要走,我在母亲的眼色下,上前塞了些赏钱给他,“烦劳公公跑这一趟了,风急雪重的,公公回去路上小心。”
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我发现他脚上的靴子,已被雪水打湿。
我微微屈膝,伸手比划,听他没好气地问我:“婉昭仪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