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青瓷失恋的时候，音朴正坐在网吧投入地用手指跳着炫舞，一种无聊的游戏。
零早上五点钟的时候，青瓷就从上面自己的床铺爬了下来，天还未亮，但她已经睡不着了。
在经过下面音朴的床铺时，她看了看还在梦中挣扎的音朴，转身打开宿舍的门出去了。
蹲在厕所的最后一个空位里，青瓷先是默默地流眼泪，然后是小声哭泣，到了后来似乎再也压抑不住，便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很容易让人想起午夜故事里在厕所自杀的女人，好像她们生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选择在厕所这种收集脏物的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让自己生生世世被困在这肮脏的世界里。
青瓷的哭声，可谓更坚定了这一说法，尤其在女生宿舍，这样的传言人气甚高。
如果被谁不慎撞见这一幕，真的说不好会不会被吓出病来。
早上五点三十分的时候，音朴满脸冷汗地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宿舍里还是昏暗一片，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微亮。
虽然还是黑暗的，但已经没有梦里一直追着她跑得会发光的幽灵和魔鬼了。
丑的吓人。
刚开始的时候，音朴以为是自己在网上玩这类游戏太多所以才会在梦里被追杀，可是这个梦已经纠缠了她快一年了，她也早就不玩这类游戏了，为什么还是会做这样的梦？
这是一个有深度的问题。
音朴曾这样对青瓷解释。
音朴起床准备去厕所时，她看到青瓷的床铺已经空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被窝，凉的，这说明睡在这里的人早已离开了。
推开厕所的门，音朴听到了青瓷的哭声，已经平静了许多。
哭了几十分钟也应该累了。
音朴走过去，在最后一个位置的台阶旁蹲下，双手托着两腮看着正在里面抹眼泪的青瓷。
“我早说过，男生都不可信。”
“那你就可信了？”
“当然。”
“每天早上都会被同一个梦吓得钻进厕所里的人，让我相信？”
“那只是巧合。”
音朴解释，站起身上了台阶走到另一个空位里去了。
青瓷抹干眼泪后“腾”地站起身，眼睛红红地看着蹲在自己前面位置里的音朴，恶狠狠地说:“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但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音朴毫不犹豫地回答，起身穿上睡裤，便走下
台阶离开。
“如果觉得不够，你去告诉他。”
在门边音朴停了下来，无奈地说，回头看了看还在盯着自己的青瓷，然后出去了。
天渐渐亮了，青瓷在原地站着，目光依旧定格在音朴背影消失的地方。
过了好久，似乎楼道里有匆匆向这边跑的脚步声，大家都快起床了，青瓷扭头朝一旁吐了口口水才走下台阶离开。
一天已经大亮了，女生们陆续起床，结伴去食堂吃早饭。
音朴买了早餐放到青瓷的课桌上，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喝着手里的早餐奶。
青瓷收回停留在窗外的目光，把头转向身边的音朴。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只有音朴一个人而已。
只有音朴一个人，在身边，和她一起度过了在这里的两年。
两年并不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青瓷经常听到老师这么对她们说。
那个时候，青瓷总是觉得老师是在开玩笑，她对着音朴一个劲地眨眼，然后说：已经是两年后了吗？
接着她就会和音朴一起趴在课桌上偷笑。
两年前，青瓷对音朴说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两年前，青瓷对音朴说趁着青春年华我们应该谈场恋爱。
这些还在耳边的话，就这么成了两年前曾说过的话，青瓷突然觉得，两年并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而是在你打算闭上眼的那一瞬，它就已经不见了。
“我不能再这么活着了。”
青瓷对音朴说。
“嗯。”
音朴咬着吸管点头，拿起桌上的面包递给青瓷。
“还有一年，我要把丢掉的学业都赶上去。”
青瓷接过面包，撕开包装袋大口吃了起来。
音朴继续咬着吸管，看着空荡地教室咧开嘴笑，其实牛奶盒里早就空了。
在这之前，她以为青瓷会无药可救的哀伤着。
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树的茂盛几乎遮挡住了全部的阳光以及温暖。
音朴拿出手机给青瓷发短信，内容只有几个字：我去网吧了。
音朴是个网虫，在青瓷恋爱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泡在网吧里，她不想看到青瓷对着别人笑。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沉迷在网络里，因为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够很诚实的告诉别人，她爱上了一位叫青瓷的女生。
很快，青瓷的信息就传来了，内容很简单，但音朴觉得已经够了。

内容说：我在听课，放学我去接你。
“好的，亲爱的。”
音朴对这手机屏幕里的那条短信说，好像那个人真的能听得见。
起身四下看了看，一个闪身便到了校园的高墙前，翻过这堵墙对音朴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音朴曾幻想过，如果哪天青瓷决定和她一起私奔的话，她就带着她从这里逃走，音朴想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幸福的飞起来。
可是，音朴从来不对青瓷说这些。
二还记得刚入校的时候，在宿舍里音朴虽然与青瓷是上下铺却几乎没说过话，只是在晚上睡觉时才能见到面。
音朴是个很安静又孤僻的女孩，而青瓷则是个温暖且快乐的个性，她喜欢交许多的朋友，与她们一起吃喝玩闹，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热情。
音朴却一直是一个人，永远是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周末也都是躲在宿舍自己的床上看书。
而青瓷，也因为交了许多的新伙伴而早出晚归，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下铺，是她的同学兼同桌。
缘分也是很奇妙的东西，可能那个时候就注定了，她们两个人不一般的关系吧。
只是一次偶然，音朴半夜起床用楼道里的插卡电话给家里打电话，想让妈妈给她寄些钱过来，可妈妈却告诉她家里没多少钱了，要再等段时间。
音朴穿着睡衣站在电话前，楼道里唯一亮着的灯发出昏黄的光，仅仅只照亮周围的一小片而已。
音朴说：“妈，两个星期你才给我50块，天冷了，我想买件衣服... ... ”“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弟弟今年的衣服还没添置呢!你再等等吧!”“弟不是前段时间刚买了套衣服吗？
上次我打电话回去时他向我炫耀了。”
音朴紧紧地握着话筒，声音平静地就像那时突然而至的雪花，那边音朴的妈妈似乎因被识破了谎言而不说话了。
“妈... ...”音朴叫了声。
“反正现在家里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沉默了一会儿的音朴的妈妈大吼一声，“砰”地就挂掉了电话，音朴却已经习惯了那样刺耳的声音。
又惹得妈妈摔电话了，看来这个星期自己真的要饿肚子了。
音朴呼出长长的一口白气，把放在耳边“嘟嘟”的话筒放了回去。
这一切，被半夜起床上厕所的青瓷
无意间看到并且听到，她突然就明了为什么在一开始她就拒绝她一起去玩的邀请，并且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或许因为偷听了别人讲电话，青瓷心虚的在音朴挂掉电话时立刻返身钻进了宿舍，连厕所也没有上。
青瓷躺回被子里的时候，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音朴听到自己妈妈大吼时身体猛地颤抖起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吧!“她叫音朴，好像。”
青瓷在心里想。
音朴转过身，看到有白白的东西落下来，她仰起头去看，大片大片的雪花又急又安静地下着，这是音朴第一次在异地迎来第一场雪。
音朴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白白的东西，原因只有一个，它是凉的。
音朴觉得雪花很适合她。
下了楼梯，音朴站在宿舍楼前的那一小块空地上，伸出手去接那些雪花。
虽然刚落到手里它们就溶化了，音朴只想感受当她的皮肤与它们接触的那一刻所觉的凉意，那会让她恋上那种感觉并且坚信，自己就是这样凉的女生。
冷风吹的雪花纷纷扬扬，直到那一刻，音朴似乎才想起自己还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冻的已经在发抖的双腿，收回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蹲下去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二楼，某间宿舍里，那双眼睛偷偷地窥视着在雪里哭泣的女生，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她在想，如果是她，她要怎么办？
那晚，青瓷躺在床上等下铺的女生回来，可一直到她实在困的不行睡着了后，她还是没等到她回来。
音朴醒的时候，天还是阴沉沉的，雪还在下着，可她知道已经不早了。
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家起床时她会没有听到动静，平时她们起床前都会抱怨一阵的，难道是她昨晚睡的太晚了的缘故吗？
音朴坐起身，拿被子遮住光着的身体。
因为昨晚淋了太久的雪，连唯一的睡衣都淋**，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换衣服，于是脱掉睡衣便钻进被子里睡了。
她伸出手去床尾拿内衣时，宿舍的门开了，音朴急忙回头看过去，青瓷走进来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音朴把手缩回被子里，把被子又朝上拉了拉，遮到脖子，虽然都是女生，但是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青瓷像是没有注意到
她的动作，走到宿舍的长桌前，把自己刚打来的汤放在上面。
“快点起来吃东西吧!”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青瓷直接省略称呼的搭讪莫名让她在这个窘迫的早上感觉到温暖，她一直都是这么温暖的女生。
“嗯!”看到女生对自己温暖地笑，音朴轻声应道，低下了头。
趁青瓷去水房时，音朴快速地起床穿好了衣服，等她转过身时却看到青瓷端着热水已经站在门外了。
她看着她，浅浅地笑，音朴只觉脸突然烫了起来，急忙又低下了头。
音朴觉得很别扭，正想说什么时，青瓷拉住她的手走到长桌前，让她坐在那张宿舍里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同学的床上。
“吃吧!我特意让食堂大叔又热了一下。”
青瓷看着她说，依旧是很亲切的语气。
“你要干嘛？”
音朴开口问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这点她很清楚，即使是自己的家人，也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好过。
“不干嘛!就是想对你好。”
青瓷眨着明亮的眼睛，一副真诚的模样。
“谢谢，不必了。”
音朴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昨天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今天还不吃吗？”
青瓷也站起身。
“你怎么知道？”
“昨晚你和你妈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可怜我？”
音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孩，目光中透着警惕与厌恶。
她不想有人知道她的事情，她讨厌别人看她时的目光，她不是乞丐她没什么好让人可怜的，她只是错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而已，她比那些令人可怜的乞丐、孤儿幸福多了。
“不是，我只是心疼你，想对你好而已。”
“真的，我青瓷可以对你发誓，骗你我是小狗。”
音朴诧异像她们这个时代这个年龄的人还会像以前的小孩子那样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发誓，并且会说“骗你我是小狗”。
受不了她那因着急而皱眉头的模样，音朴翘着嘴角点头。
“我信。”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音朴的一日三餐都是由青瓷负责买好并且送到面前，每天早上音朴依旧会受到青瓷像服侍大小姐一般的待遇。
同宿舍的女生会揶揄她们是不是喜欢上对方了？
青瓷便会小鸟依人般地靠在音朴肩上，一脸幸福地问，我们是不是很相配？
而音朴，每
次都会红着脸逃开。
天冷的时候，青瓷会把自己的衣服给音朴穿。
晚上睡觉时，只要音朴在下铺翻来覆去冷的睡不着，青瓷便会从自己的床上爬下来钻进音朴的被子里，和她同枕一个枕头，盖同一床被子，紧紧地把冰凉地她抱在胸口为她取暖。
音朴缩在青瓷的怀里问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其实她可以不用这样的，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天晚上你淋了太久的雪，我担心你自己不能温暖起来。”
青瓷的声音就在音朴的头上方响着，音朴可以感觉到青瓷说话时她的声带在来回震动着，那么清晰，然后她伸出手紧紧抱着青瓷把脸埋在她胸前无声地哭了。
青瓷对音朴好，这是没有理由的事情，在青瓷的心里，音朴就是需要被人疼惜的女孩，她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去给她温暖，她不要再看到那晚在雪里抱着自己哭泣的女孩。
她不想看到她掉眼泪。
女生之间的感情来的也特别莫名其妙，没有人知道青瓷为什么突然亲近音朴，包括音朴自己。
她也不敢问，她怕失去这份温暖，她比任何人都需要温暖，她迷恋上青瓷带给她的温暖了。
三青瓷上线的时候，音朴正在自己的博客里写文章，博客的主题是：带你私奔。
音朴从来不告诉青瓷她博客的地址，她告诉青瓷那里面写的都是青瓷的坏话。
青瓷本就对文字不感兴趣，那既然音朴也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反正她相信音朴是绝对不会写她的坏话的。
青瓷的头像是音朴带着棒球帽低着头站在背着阳光处的照片，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音朴那双清冷的眸子。
青瓷说音朴如果是男生一定帅到让女生们尖叫。
音朴问那你呢？
青瓷莞尔一笑，说我一定非你不嫁！
点出那个闪了许久的头像，音朴抬眸去看。
瓷器：他说你不喜欢他，他还是会喜欢你。
音朴：哦。
瓷器：怎么办？
怎么办？
音朴也不知道，她当然不希望青瓷爱的是别人而不是她。
可是，青瓷爱的人真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说喜欢上自己的男生，这算不算是三角恋情呢?音朴对着屏幕里的那三个字苦笑，为什么她就连一点点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又为什么，她连与那个男生竞争她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
么她爱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关掉聊天窗口，音朴继续在博客里写着东西，而那个头像再也没有闪过。
它如我午夜梦中的怪兽，难看又凶猛，一步步将我逼至绝境，而我在面对它时却无能为力。
我爱你，你越是笑的温柔我越是觉得自己不堪，对你有这种感情的我是多么的肮脏。
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心中那如潮水般的兽。
青瓷终于坐不住了，等了那么久，音朴竟然除了“哦”再没回她什么话，她彻底对她失望了。
她一定是喜欢他的，一定是。
她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抢她的男朋友，她不知道这样她们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吗？
起身冲出网吧，青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失恋了，她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突然间青瓷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比那些在街头睡觉的乞丐还要可怜。
“为什么... ...”她闭上眼，身体无力地向下滑，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手抱住她的腰，让她借着力量又重新站了起来。
“我爱的人不是他，真的，我不爱他。
我发誓。”
音朴从背后紧紧地抱着青瓷，把脸埋进她的肩上，非常认真地说。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青瓷哭着说，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亲爱的。”
音朴不禁又加大了力度，似要把自己全部的温度都传给青瓷，让她不再那么不安。
第一次，她拼了命地嗅着青瓷身上的味道，想让自己可以深深地记住。
第一次，她终于说了那三个字，那个被她在心里喊的烂了的称呼——亲爱的。
她是那么的爱她，爱到不能看她掉一滴眼泪，爱到只要她想要的，她都愿意帮她得到。
哪怕她会离开她，只要她觉得是幸福的，她可以将自己的感情，永远地藏起来。
因为她的爱，什么也不能给她。
四音朴拿着妈妈刚寄来的钱找到青瓷，青瓷正在叠纸鹤。
音朴说：这些钱是还你的。
青瓷停下了手里的事，抬起头看着音朴，好久，她吐出两个字：“不要!”音朴还想说，青瓷却先站了起来，直视着音朴的眼睛，说：“我对你好又不是为了钱，钱能买来我这么好的朋友吗？”
“况且，我只想对你好，不为钱。”
音朴觉得青瓷说的对，青瓷对
她的好，是她拿再多钱也偿还不了的，也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与钱有关。
音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的过去让她已经不再相信人与人的感情，但青瓷却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这才是感情的样子。
后来她再也没拿过钱给青瓷，只是后来她得的许多稿费都拿去给青瓷买礼物了。
青瓷每次都会怪她乱花钱，可只要是她买的东西她还是会好好的珍藏着。
音朴很少说起家里的事，青瓷也很少问起，大概是什么情况她猜也能猜的出来，只是当音朴向她说起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音朴经历的，远比她想象的要痛苦。
在音朴之前，家里就已经有两个女孩了，爸爸妈妈一直想要个儿子，在乡下只有男孩才是传后人。
音朴出生的那年，雪下的很大，爸爸还有奶奶跪在外屋拜着送子观音，祈求这胎能是个男孩。
妈妈疼的厉害，姐姐们都躲在门口偷看，她们在后来告诉音朴，那时妈妈流了好多血。
音朴出生后的第三天，奶奶偷偷把还在襁褓里的音朴抱到村口的大石头上丢弃。
那时雪积的很厚，天冷的厉害，音朴却不哭也不闹，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最后是两个偷偷跟着奶奶的姐姐把冻的小脸发紫的音朴抱回家的，一路上两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把自己刚刚出生的妹妹紧紧搂在怀里。
在泥泞的小路上慢慢走着，时不时需要换另一个人抱，但至始至终她们都没让自己的妹妹再冻着。
音朴5岁的时候，妈妈欲把她送人，说家里养不起那么多人，音朴的大姐为了音朴甘愿卖身到村里有钱的人家当小妾，这才让妈妈暂时打消了把音朴送人的念头。
可音朴的大姐却在自己的夫家受尽了欺辱，仅两年的时间便累的一病不起，夫家却不愿出钱治病，在第三年的冬天便死了。
音朴的二姐自杀的时候，音朴就在她身边躺着。
那个时候，二姐与家里人正在水火不容的对抗着，她不愿嫁给那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她要与她的心上人一起逃离这里，却被爸爸逮回来打个半死。
之后，二姐的确再也没有闹过了，但在婚礼的前一天夜里偷偷的喝了家里的农药。
音朴还记得二姐躺在床上睡觉前，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很紧
很紧。
她说，音朴，你以后一定要离开这儿，带着我和大姐的未来离开这，知道吗？
音朴在二姐的怀里拼命点头，虽然她不明白二姐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家，和姐姐一起离开。
二姐哄睡音朴后，自己便躺在音朴身边也睡下了。
二姐似乎没有挣扎，对她来说，或许死是一种解脱。
那个时候，音朴才刚刚10岁。
“因为答应了二姐，所以为了可以离开那里来这边上学，我同意了除去学费每个月25块钱生活费的条件。
我以为只要离开那儿，没有钱也没关系，可似乎并不是那样。”
音朴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一本本杂志，还有随时可能用到的纸和笔。
“所以，我只能不断的写字，来挣取我的生活费。”
“偶尔会很累，会不想再和家里斗争下去，但想到姐姐……她们那么爱我，我不能让她们失望。”
青瓷一直没说话，只是当音朴努力忍住的眼泪滑落时抱住了她，很紧很紧地抱着。
音朴说，你的怀抱很像我二姐。
青瓷笑不出来，只是低低地埋怨了句：“我才不要做你姐姐。”
音朴却“噗哧”笑了出来，笑的双肩发抖。
她说：“青瓷你干嘛！
在可怜我吗?”青瓷松开她，目光疼惜地看着音朴。
不是可怜，是心疼。
在音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青瓷却突然亲了她的脸一下，音朴微张着嘴，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青瓷，脑袋里一瞬间白的像上了天堂。
“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青瓷在后来解释，这个吻，没有别的意思。
但偏偏音朴就脸红了，心跳也急促又没有规律起来，大概是那个时候吧，音朴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青瓷。
而那时，她并没有想过自己的这种爱是一种禁忌。
五有人告诉青瓷刚刚有位男生来找音朴，他们去了顶楼。
“是你的那位帅哥哦！”
青瓷把手里的资料扔到课桌上便跑出了教室。
到达顶楼时，她看到音朴正拽着男生的衣领，而男生则是一副“我没错”的表情任音朴咒骂。
“你有种再说一遍！”
音朴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而第一次听到她用如此口气说话的青瓷却被吓的止住了脚步，亦或说，她想听听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