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转校生到处散布我的谣言，说是要揭露我“丑恶的真面目”。
她在网上说我被包养、校内勾勾搭搭男生，用青春换取优质资源，在网上呼吁大家联合发声，让我“退学”。
她妄图夺取我的一切，可是她不知道，她奋力攀爬上来的云间，只是我的起点而已。
再怎么奋力挣扎，最终，还是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1转校生余月站在讲台上，带着清爽可爱的笑容做着自我介绍。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自然而然地落在似乎对她的到来毫不关心、挺拔地坐在位子上、专心致志翻着手里的教学课本的穆宁身上。
还挺招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穆宁。
穆宁的侧脸五官线条紧绷，拉出一条漂亮又脆弱的弧度。
他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喉结缓慢地上下吞咽了一下，嘴角抿起。
察觉到我的目光了呢。
我饶有兴味地想。
这时候穆宁在想什么呢？
是在因为我的注视而感到兴奋、紧张和激动吗？
心跳加速、血液上涌、呼吸急促、耳朵发红……啊呀，耳朵真的开始从根部红起来了呢。
脆弱的耳廓熏染上了深到发透的血红色，穆宁绷直的脊背向我摇起了白旗，在我调笑的目光下哀哀祈求我的疼爱。
他修长的手从柔软的纸张上抬起，勾了勾领子，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拆开。
“老师，我可以坐在那个同学前面吗？”
站在讲台上的余月已经结束了自我介绍，她活泼地指着穆宁前面空着的位置，发出了申请。
能进这个班的同学非富即贵，但凡有什么要求，老师都会尽量满足。
于是余月得到了坐在穆宁身前的那个位置。
一下课，她就转了过来，好奇地扶在椅子的靠背上，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同学你好，我叫余月～你叫什么呀。”
穆宁淡淡点头：“穆宁。”
虽然只得了这么一个微微颔首，余月却表现出惊喜、甜蜜的样子。
她的眼睛带着月牙一样的笑眼，从书包里拿出糖来，放在了穆宁的桌子上：“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啦，送你糖吃。”
她自来熟地凑过去看穆宁书桌上摊开的课本：“你的字写的好好看呀，是专门练过的吗？”
没等穆宁反应过来，她就拿过了穆宁放在桌子上的草稿本，翻开，用非常可爱的语气读了出来：“是默写
呢！
我默默地、战歌、无望地爱过你， 战歌战歌，折磨我的，战歌，时常是嫉妒，战歌，时而是羞怯……咦，战歌……？”
她还没想明白，穆宁起身夺回了余月手中的草稿本，面色冰冷而又不耐：“你到底有没有家教，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不要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
穆宁鲜少如此说这么重的话，不仅仅是余月，周围的其他同学都被他吓了一跳。
穆宁把草稿本收在抽屉里，一句话也没有再和余月多说，径直起身离开了教室。
余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的同桌对于事情前后只听了一个头尾，因此摸不着头脑，只能安慰余月道：“穆宁本来就有点高冷，特别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他不是针对你，你不要在意呀。”
余月低垂着头，默默转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旁观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有趣。
穆宁抄下的这句诗，下一句是：“我是那么真诚那么温柔地爱你。”
就算是在抄写诗句的这几秒，也是在想着我吧，所以才会在草稿本上这么频繁地出现我的名字。
战歌、战歌、战歌。
余月一定没有想到，我的名字不仅只是出现在穆宁的草稿本里，夹杂在他的课本里，书页一行行的文字里，还在书包里夹着的，一直没有送给我的、记录着虔诚爱意的浅蓝色信封里…… 哎，我太讨人喜欢了，好像因此树立了敌人、这可怎么办呢？
可是穆宁是我的，是我可以任意把玩的玩具，是我招招手就会摇头晃脑的小狗。
就算我对他做出再过分的要求，他也只会呜咽请求我的垂怜……余月同学，我如此霸道地强占穆宁的喜欢，你不会怪我吧？
2转校生很快就知道了“战歌”究竟是谁，并且在一个课间，主动来和我打招呼。
“班长你好呀～我是新转来的余月，以后也要请班长多多关照啦～”一边用欢快的声音做着自我介绍，一边用审视的眼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班长长得真的好漂亮，头发又黑又顺，就好像绸缎一样，皮肤也白白的，我一个女孩子看了都觉得很羡慕呢！”
我冲她笑了笑，温声道：“谢谢。”
来者战意浓浓，但是我却无心迎战。
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在甜蜜话语下暗藏刀光剑
影，这种事情，我不屑去做。
我的同桌陈琳琳凑了过来：“喜欢我们战歌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战歌这么漂亮，又可爱，又温柔，还体贴，成绩也好，就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猫，谁不喜欢呢！”
她的夸赞直白而又热烈，拉着我的手臂左右摇晃，眼神炙热。
我向她转过脸去，对她温柔一笑。
我没有镜子，但是看到陈琳琳惊艳又痴迷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含情脉脉、波光流转。
班主任从门口经过，停留的时候冲着班里喊我：“战歌，下节课老师有要用到的试卷放在办公室里，你过来帮忙拿一下吧？”
我应声起立，然而立刻班级后排的几个男孩子就嘻嘻哈哈地站起来，对我说：“班长，我们几个去搬就成，卷子重，我们力气大点，好搬。”
他们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我拒绝无果，又坐了下来，看余月还呆呆地站在我的座位边上，向她投去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余同学，你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声音清越如流水，不论是谁听到了，都会忍不住沉醉其中。
“啊，没事儿，我就是来认个脸！”
她冲我笑笑。
比起刚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显得非常勉强。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呆呆坐着，很是失落。
她趴在课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低落，偶尔向我投来一瞥。
除去她的视线之外，我还能感受到另外一道来自同一个方向的熟悉的、炙热的视线。
视线主人的目光看似平静温和如同湖水，但是湖水深处，却藏着能够将人溺毙的狂热漩涡。
只要我在，这道视线就会无时不刻缠绕在我的身上，让我知道它的主人的心脏为我搏起跳动，他的呼吸为我急促，他的心思全然为我记挂。
是穆宁呢。
我自然而然地将脸往他的方向侧过去了一点。
稠密的睫毛，水波荡漾的瞳孔，**鲜润的唇。
看吧，看吧。
今天会不会因为多看了我一会儿，就兴奋地睡不着觉了呢？
会不会在日记本上把今天特意圈出来，标注上数十字痴汉的告白呢？
3我婉拒了同学们一起放学回家的邀请，在一片怨声载道中离开了人群的簇拥。
先去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水，紧接着去了操场。
校园里只有不同项目的体育生还
在勤奋训练。
我穿过宽阔的草坪，径直往篮球场走去。
篮球队正处于训练的休息间隙中。
一群高大健壮、正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拭汗的男生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
我在篮球场边站了一会儿，便感受到从各方投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
有一个肤色晒成了可爱蜜色的男生，在与周围人交谈了几句之后，朝我的方向迈开了腿。
但没走几步，他的后领子就被一个体格明显更加高大，留着寸头的男生抓住了。
只见他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之后，垂头丧气地被拉回了队伍。
而那个寸头的男生径直向我走来。
他人高马大，两只长腿步幅交替，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正要接过我手中的水，我往后一躲，把水瓶子往身后藏了藏，笑嘻嘻地抬眼看他：“对不起啊学长，这瓶水不是送给你的。”
他痞里痞气地一笑，往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袋崩：“我倒要看看这个场上还有谁敢接我小妹送来的水。”
“二哥，痛！”
我揉揉额头，颇为不满。
受二哥**所迫，被迫投降，将手里的水乖乖交出。
二哥失笑，他接过我送过来的水，仰头就喝。
喝的太急，唇角略微有水迹漏出，顺着野性而又不失精致的下巴滑落，滴在塑胶场地上。
即使只是一瓶矿泉水，他却能喝出广告大片的质感。
怪不得就算性格跋扈，也有一大堆迷妹追捧呢。
二哥还没喝完，场上的教练哨子就已经吹响了。
教练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球场上方回荡：“战铮！
喝水能喝一个世纪！
别给我偷懒！
快回来打球了！”
二哥转过头去遥遥应了一声，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二哥回去打球了，你早点回家，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我：“无聊就去咱们自己家里开的商场购物。
二哥给你零花钱，算作是你给二哥买水的奖励。”
我颇为好笑，看着二哥远去的背影，把卡收好，慢悠悠地离开了操场。
路过回廊的转角，在楼梯脚的空隙里，一群穿着高二制服的学生，正懒散地斜倚着墙壁，吞云吐雾。
他们用低低的语气调笑着彼此，或站或蹲。
他们的目光所向、唯有一个中心。
站在人群正中的学姐，手指间斜斜地夹着一支烟，来回把玩。
她的眉目低
垂，睫毛纤长，垂下时如同蝴蝶翩跹。
睁开时又带出了一双微微上挑的妩媚双眼。
她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吸引大家全部的目光。
而这样一双眼睛，和我对上了。
她隔着人群和我遥遥对望。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极为不耐，对我下着无声的逐客令。
我有些委屈，勉强提起嘴角冲她一笑，点点头，离开了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学姐在我离开的一瞬间直起了身，仿佛要来追我，但是硬生生忍住了拔脚追来的冲动，只是拿目光紧紧粘着我的后背，目送我离开。
余光里，我看到另一侧的立柱后，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4我乖乖地站在检查风纪的学长面前，垂眉敛目。
视线所及之处，能看到对方的手。
骨节分明，手指皮肉细腻瘦削。
因为手过于好看，所以即使只是拿着板夹和纸笔，也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对方拿着笔，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领结又没有带？”
我有些心虚，含糊地应了一声。
明明昨天晚上特意收拾好了放在书包旁，今天却仍是没有记得将它带出来。
不带领结，就要被扣着装整齐分，班级就会被一起扣分，一起扣分就等于评不上先进集体。
一连串因果关系下来，我发现最终的责任之大，除非我在源头掐断扣分的可能，否则后果将会难以承担。
于是我拉了拉似乎正在严肃登记的学长，把声音放软：“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记我的分啊。”
大哥的唇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但是他仍然故作严肃：“就算是小妹，大哥也要秉公执法，不能放过。”
看着我无语的眼神，他又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地说：“家里有一个丢三落四的小妹，大哥真的好无奈呀。”
一边说着无奈，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备用的女式领结，给我别上了。
领结别好，大哥还轻轻帮我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
“大哥早上往你的书包里放了牛奶，记得喝，嗯？
大哥忙，晚上学生会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先回家，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他说完，也给我塞了一张卡：“听话，大哥给你零花钱。”
哇，都这么大方吗？
我的小钱包因为大哥二哥先后递给我的两张小卡片，已经变得鼓鼓
囊囊。
我也光荣升级成为了一名小富婆。
离开大哥的千叮咛万嘱咐，我慢慢往教学楼走。
在楼梯之间的平台上，我看到了正高站了我几级台阶，正在俯视我的余月。
她的眼神很复杂。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眼睛，读到了不可置信、质问、恍然大悟、鄙夷、指责……还有隐隐的兴奋。
我冲她点点头，往上走去。
她显然没有放弃给我找事，在我走到和她同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衣角，手指攥得紧紧的，好像笃定了自己已经捏住了我的什么不可见人的把柄。
“我都看见了。”
我敷衍地冲她点点头，仍要提脚往上走。
“你就不问问我看见什么了？”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看见什么了？”
我摆脱无果，只能接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看见你昨天、今天，在操场上，在校门口，公然和不同的学长勾勾搭搭。”
有意思。
我故意瑟缩了一下，表现出十分不安的样子。
见我犹豫，余月的表情更加骄傲。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被我说中了吧？”
她故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我问了很多同学，在他们的心中，战歌同学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呢。
成绩好、样貌好、性格也好，温柔善良……但是我却发现了战歌同学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用手抓着衣角，眉目间隐隐露出被人窥破了心事的难堪。
我支支吾吾地说：“余月同学，你都……你都知道了。”
她正要得意地开口，我轻轻凑上去，放低了声音，“可是，余月同学，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5她的瞳孔微微发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地承认，并且能够不动声色地挑衅她。
早自习的铃声正好打响，楼梯间里空无一人。
在响亮刺耳的铃声里我仍然保持着凑在她耳边的姿势没有变化。
她浑身僵硬，我呼吸出的气流打在她的耳朵上，将他耳朵上细密的绒毛微微扬起。
“就算我真的见异思迁，真的勾三搭四，但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你觉得，就凭你，别人会相信吗？
大家是会选择相信美名在外的战歌，还是一个刚刚转到此处，默默无名的转校生余月？”
“转校生余月因为讨厌战歌，所以放出流言
，比起战歌到处勾搭学长，是不是更可信呢？”
“更何况，你有证据吗？”
我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盯着我，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得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才到处传播我的流言呀。
啊，我知道了，是因为你喜欢穆宁吧？”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苦心追求不到的穆宁，对你冷冷淡淡不假辞色的穆宁，面对我的时候，心跳好像要疯了一样的在跳动哦？
每次见到我的时候，瞳孔都会无条件放大哦？
他卑微地渴求我，恳求我的目光，垂涎我的触碰……哎，这么能忍，真的不会坏掉吗？
但是没有办法，只要我招招手，他就算被玩坏了，被我恶毒地打骂、冷落，他还是会向我摇着尾巴祈求怜惜哦？”
还有三秒，因为我至今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又没有收到我请假信息的穆宁，就会装作打水的样子，到走廊里来寻我。
321余月似乎不敢置信的气到颤抖，然后怒火滔天地将我猛的一推。
于此同时，拿着水杯的穆宁出现在楼梯口。
因为余月的动作，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低声尖叫了一声，便往楼梯下扑去。
余月背对着楼梯口，她没有要来拉我的意思，眼睛里闪过一丝幽光。
穆宁把水杯一扔，飞快地扑了过来。
他拉出我的手腕，将我从摇摇欲坠的边缘拉到了他的怀里。
余月看到穆宁的出现，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她喃喃想要解释，然后却与穆宁错身而过。
穆宁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漠视、冷漠似乎快要溢出。
他揽着我，小心翼翼就像捧着瓷娃娃。
余月颤抖着拉他的衣角，被他狠狠甩开。
穆宁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余月，冷冷道：“让开。”
余月红着眼眶站在他面前，颤声道：“不是我的错！”
我的膝盖在推拉时，磕到了楼梯的扶手，此时微微有些疼痛。
我轻轻“嘶”了一声。
穆宁立刻转过头来，低声问我：“哪里痛？”
我的眼泪欲落不落：“膝盖好像青了。”
穆宁直接将我打横抱起，绕开倔强站在楼梯上的余月，再不多说一句话，带着我向医务室走去。
我委屈地绕着穆宁的脖颈，将脸微微靠在他的胸膛上。
啊呀，心跳好快。
这样的频率真的不会死掉吗。
因为过大的身体接触面积，所以几乎要
变成机器人了。
若不是正抱着我，可能就会出现同手同脚的羞耻状况。
穆宁直视前方，唇紧紧抿住。
在经过余月的时候，我从穆宁的肩膀上探出头，俏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她张了张嘴，但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双眸里燃着愤怒的火苗。
拳头捏的紧紧的，皮肉太过紧绷，失去了原本肌肤的粉色，然是青白交加。
她在说些什么，我仔细读了读她的口型。
啊，“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来啊。
我等着。
6因为早上的这一茬，我理所当然地迟到了。
穆宁扶着我进教室的时候，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我一瘸一拐的腿上。
我的校服裤因为在膝盖上绑了纱布，所以暂时不方便放下，只能松松地折起到膝盖上方。
纱布上有斑驳的血迹。
看着恐怖，但是其实蹭破了一块皮而已。
穆宁硬是要把严肃包装，我一反对，他就用愤怒又可怜的眼神自下而上地盯着我看，也不说话，只看到我心软为止。
最终我只能妥协，只是要求不能包裹得太丑。
我拍了一张膝盖的照片，传到了家族群里。
立刻群里就炸开了。
大哥二哥问我是怎么回事，爸爸问现在是否已经得到帮助，妈妈当即就要来接我回家修养。
我哭笑不得地拒绝了妈妈的提议，妈妈也没有强迫我，但是说今天放学会来接我回家。
穆宁从值班医生那里拿着药回来，还想抱着我回教室，但是在我的极力要求下，最后选择了搀着我，一瘸一拐地蹦了回去。
“战歌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大家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膝盖，眼里满是怜惜。
我的同桌甚至泪眼汪汪，恨不得摔了的是她自己。
“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朝着同学们歉意一笑，“让大家担心了。”
有的同学帮我倒水，有的同学要扶我去上厕所，来来回回的我身边一直没有少过人。
穆宁默默地坐在位子上，好几次要起身到我身边来，但是又碍于人群来来往往，一直没有进来插话的间隙。
怪可怜的。
“穆宁同学，”我想了想，开口。
听到我叫他的名字，穆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起来，他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这回他仿佛凭着我的召唤，找到了正经可以靠近我
的理由，理直气壮地在我前面蹲下，替我整理了一下腿上的纱布。
啊，好像一只被我随意抛出的肉骨头吸引的小狗呀。
耳朵直直立起，等待主人下一步的指令，尾巴欢快地转成了直升机。
“穆宁同学，待会儿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可以拜托你帮我搀到门口吗，拜托拜托。”
我双手合十，请求道，“因为早上就搀过我一次，所以干脆好人做到底，好吗～”他略作思考。
后排的男同学立刻叫唤起来：“班长，我也可以扶你去门口，不用麻烦穆同学，他应该很忙吧。”
穆宁立刻严肃道：“不忙，我有经验，扶得比较好。”
他好像宣誓一般，认真对我保证。
小样，刚刚还假装矜持，现在就立刻答应了。
我对他点头：“那就拜托穆同学了。”
他撇了我一眼，眼睛里流转过委屈：“叫我穆宁就行。”
真可爱。
“好的，穆宁同学～”余月不在座位上。
或者，她今天就没有出现过。
但是除了同桌和老师问了一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放学的时候，穆宁扶着我出了校门。
校门口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向我和穆宁投来探寻的目光。
“不好意思啦，学校门口人很多，所以我拜托爸爸把车停得稍微远了一些。”
我顺了顺因为走路而散落下来的头发，抬头朝着穆宁歉意地微笑了一下，“要麻烦你扶我道街角啦。”
穆宁只是点点了头，但是眼角微微扬起的角度，浑身散发出的花开了一般的气质，无一不显示着他心情的愉悦。
在人群中光明正大的和我亲近，最好还能传出些和我的谣言，然后顺利成章地表白，在一起，然后幸福地结婚生子，养家糊口……对于穆宁的微表情的解读，我已经是一个大专家。
但是穆宁的美梦并没有做很久。
只是稍微往街角多走了几步，我爸爸便迎了上来。
他礼貌地和穆宁道谢，从他手中将我接了过去。
我坐进车里之前，还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眼巴巴地黏在我的背上、飘扬的发尾和挺拔的肩膀上。
爸爸打开了迈巴赫的车门，我正要坐进去，突然直觉感受到有人的窥视。
冰冷的、怀着巨大恶意和嫉妒的眼神。
有只不肯放弃的小老鼠呢。
我在车门口稍微停顿了两秒，回头观望。
爸爸关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