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扫了我两眼，把鸡蛋壳往自己怀里揣了揣，生怕我朝她要。
我们小区不知道是谁经常在家熬蛋黄油，那一大袋说是蛋壳，其实只是掰开鸡蛋挑出了蛋黄，还剩许多蛋白。
我以前就不止一次撞见过我妈站在垃圾桶前嗦蛋壳，那时我总是劝她。
她从不把蛋壳拎回家。
因为捡来的东西不够好，所以不给我弟；又因为蛋是好东西，所以不给我。
我说：“这蛋白都还好好的呢，弟弟看病花了钱，估计必须补充营养。妈你不带回去给弟弟补充身体吗？”
我妈将信将疑：“蛋白能有营养吗？”
“人家健身房锻炼那些人都是只吃蛋白的，你说有没有营养！”
我妈欢欢喜喜的把袋子系紧，立刻就舍不得自己吃了。
还沾沾自喜道：“我果然会过日子！”
我不再接话。
人家干干净净的蛋白确实吃不出问题，但即便是套了袋子，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还是多多少少会被污染。
更何况，谁知道那袋子丢了多久？
冬天垃圾倒的又不勤，再好的东西放个两三天，没坏也多少会变质。
上辈子我妈捡的东西大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总该让他们自己也感受一下。
回家路上，我妈又问起了我的工作，念念叨叨说书读多了也不见得有用。
她说弟弟跟她讲过，许多高学历的人花了很多钱读书，却也没找到好工作。
这本是弟弟成绩并不好，想学艺术才给我妈洗脑的话。
四年前，我还真差点因此没读成大学。
还是我自己申请了助学贷款，生活费靠勤工俭学，才给自己争了一个机会。
临近毕业这段时间，我妈问了我很多次工作的事，劝我找不到就算了。
她说她给我托底。
她说的托底实际上是让我嫁人。
也因着这一点，我并不怀疑上辈子我妈是故意让我烂脸的。
她还指着我“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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