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刺痛还在蔓延，像火烧。

叶心语颤抖的手还没放下，一个温和的男声就在她身后响起。

“心语，别为这种人生气。” 一只手搭在了叶心语的肩上。

我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周宇航。

大学时和我、叶心语，还有她妹妹、闺蜜同班的同学。

他此刻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姿态亲昵地搂住叶心语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他低头看着叶心语，语气温柔，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

胎气？

这样啊....她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家庭。

周宇航轻蔑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胜利。

他拥着叶心语，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消化着这股深入骨髓的屈辱。

我回到父亲的病床边，沉默地守着。

从那天起，我的手机里，开始定时收到周宇航发来的照片。

有时是他们亲密相拥的合照，叶心语小腹微隆，靠在他怀里笑得温婉。

有时，是一些尺度更大的照片，背景是卧室，姿态暧昧，足以媲美当年那篇帖子里的内容。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次精准的凌迟。

我没有回复，看到就删掉。

这种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

几天后，我离开病房去缴费，在走廊拐角，再次撞上了周航。

他像是特意在等我。

“怎么，不羡慕？”

他抱臂靠着墙，嘴角的弧度充满了恶意。

“看到自己曾经的女人，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是不是很不好受？”

我目不斜视，只想绕开他。

他却一步拦在我面前。

“张诚，你现在这副卑微落魄的样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不得不说，当年我做得真不错。”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我缓缓回头，死死盯住他。

“你说什么？”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我说，是我。” 他眼中的恶毒再也藏不住。

“当年那几个混混，是我找的。为了得到叶心语。”

“叶心语妹妹和她闺蜜，是我放话让我那几个哥们好好享受的。”

“只是没想到你命那么大，居然活下来了。”

原来是他？

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他！

那场毁掉我所有人生的人祸，不是意外，而是他的蓄意谋害!

怒火冲破理智，我攥紧拳头，疾步朝他走去，可在我抬手时，一个东西从他袖口滑落，滚到我的脚边。

那是一把折叠刀。

他几乎是立刻发出了一声不似作伪的惨叫。

“啊！！”

尖锐的叫声刺破了医院走廊的安静。

叶心语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走廊尽头，她恰好看到了周宇航捂着腹部，缓缓倒下的样子，也看到了我和我脚边那把明晃晃的刀。

“阿航！”

她尖叫着冲过来，扶起周宇航，眼神死死地剜着我。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把刀上，根本没有一丝血迹。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恨意与失望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宇航嘴角那抹阴毒的笑。

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我放弃了，解释不可能有用，我也不想跟她有再多交流。

转身大步离开，比起解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在那之后的两天后，回到病房时，我心头猛地一沉。

太安静了。

房间里那维持着父亲生命的仪器，那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消失了。

周宇航就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刚刚拔下的插头。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个恶毒至极的笑容。

“你看，我帮你结束痛苦了。”

“这样，你既不用还她的钱，也不用再给别人当下人了。”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我猛地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他整个人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门框上。

门外的叶心语，第二次看到了我对周宇航“施暴”的场面。

“张诚！你疯了！” 她冲过来，挡在周宇航面前，对我怒目而视。

我惨笑着，指着床上已经没了声息的父亲：“你为什么不看看，他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叶心语一噎，脸上的愤怒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下一秒，她的话，将我彻底打入了地狱。

“你父亲死了也是活该。”

“这，刚好抵了我妹妹和小灵的两条命。”

......活该？

妹妹已经死去多年的悲痛在前，父亲还未散去余温的身体在后。

她一句活该就扔到了我脸上？

我笑着，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疼，心脏是那样的疼....

在叶心语那副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的眼神里，在周宇航阴冷的注视下，我慢慢站直了身体。

我一步一步，退到了窗台边。

“你要干什么？？”

我看着叶心语终于开始颤抖的身体和她的开口质问，看着她眼中浮现出的惊恐。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快步向我冲来。

在她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眼中尽是恨意：“抵命...那我就把我这条命也抵给你！”

“我们，不再相欠！”

说完，我身体后仰，任由自己从窗外坠进无尽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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