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棋院
栾舒动作很快,带着一众丫环小厮,麻利的把华棋院收拾装扮起来。
华棋院终于有了喜庆的样子。
沈乐菱前世被混混折辱含恨而死,重生又斗渣男,一天滴米未进,累的不行,栾舒一走,就开始任由春月,秋雨伺候她梳洗。
她心里已有准备,谢玄机公务繁忙,眼里只有案子,突然被塞了一个媳妇儿,今夜恐怕也不会回来。
等他回来,事已成定局。
沈乐菱看了看床铺,春月已经重新换新的床褥,她可以舒舒服服享受一张大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洗漱完,褪下繁重的红色嫁衣,沈乐菱爬上床,抱着软和的被褥缓缓合上眼。
*
此时,谢玄机正在廷尉府大牢连夜审问人犯,衣袍上还沾染不少血污。
听说狱卒来报,家中母亲有急事招他回去,谢玄机这才净手,走出暗黑的牢狱。
今夜满月,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谢玄机身上,为他披上了一袭无形的冷辉,使得他的背影显得格外高远而莫测。
谢玄机动作敏捷地牵过缰绳,一个利落的转身,迅速地翻身上马。
马蹄声起,街上已无行人,很快便回到侯府。
侯府大红灯笼高挂。
听到马儿嘶吼,府门迅速打开,管家带着小厮赶紧迎出来。
“快!五爷回来了。”
谢玄机轻勒缰绳,马儿驯顺地停下脚步,他轻轻跃下,整理了一下衣衫,把缰绳扔给小厮,步伐稳健地迈府内。
华棋院的新竹见自家主子终于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却有些难以启齿。
谢玄机一脸冰冷,眼神严肃扫过去,“有什么话就说。”
新竹支支吾吾,最后只挤出几个字。
“爷,还是亲自回去看看吧。老夫人为您安排了一门亲事,人已经住进华棋院,眼下已经歇下了,剑南还在门口守着。”
之前到廷尉府报信的人并未提及亲事,新竹却说人已经住进院子还歇下了。
谢玄机面色更冷,他的私事何时轮到谢家人插手。
“带路。”
新竹赶紧在前面领路。
今日是他的侄儿谢砚舟大婚,整个侯府都被装扮的非常喜庆,唯有他的华棋院吩咐不用装扮。
谢玄机回时,华棋院已经装扮上红绸,喜字,莫名的刺眼。
“人呢?”
剑南赶紧跑上前,“爷,人已经在您屋里歇下。”
这时在门口打盹的春月,秋雨赶紧起身见过她们的新姑爷。
“奴婢见过新姑爷。”
新姑爷?
谢玄机一脸惊诧,他认了吗?
剑南赶紧解释,“这是陪嫁丫鬟,新娘正是将军府嫡女沈大小姐。”
谢玄机转头看向新竹,像是疑问到底怎么回事。
栾舒刚安置完陪嫁过来的嫁妆和小厮,见谢玄机回来了,脸上露出喜色,福身行礼。
“五爷,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沈大小姐的意思。老奴就不打扰您的洞房花烛夜,先行告退。”
栾舒不敢多留,她能感觉到如芒在刺,该办的事她已经办妥,该传的话已经传到,最后结果如何,就看沈大小姐自己的造化。
谢玄机收回眼神,看向漆黑的屋内,眼神晦暗不明。
“说吧,怎么回事?”
新竹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他替主子委屈。
凭什么犯错的是世子,最后收拾烂摊子的是他们爷。
“爷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人都往华棋院里塞。”
新竹嘟哝了一句。
剑南不太赞同新竹的话,错本不在沈小姐,终究是侯府负了她。
和他们爷同年岁的都成家,孩子都生了几个了,唯独他们爷还是单身,虽有三个养子,始终没有血缘关系。
爷整天忙于公务,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一辈子那么长,往后该如何。
沈大小姐不计较爷的隐疾,还愿意抚养孩子,说不定是华棋院的转机。
春月,秋雨恶狠狠的看向新竹,竟敢这么编排小姐,看以后怎么收拾他,心里默默记上一笔,但在陌生的新姑爷面前,她们还不敢造次,就怕给自家小姐添麻烦。
“起来吧。”谢玄机还不至于把怒火迁怒在两个陪嫁丫鬟身上。
“备热水,我要沐浴。”
谢玄机转身离开。
剑南一愣,爷算不算认下了这门亲事,让人去厨房通知备热水。
认下就好,以后也就能放心操持公务,也不用劳累一天回来,还要操心院子里的三位少爷。
他心疼爷,感激沈大小姐。
春月,秋雨见新姑爷没有发怒也未曾抵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谢玄机洗掉身上的血腥味,换下带着血迹的衣裳,这才重新回到主屋前。
主屋上挂着红绸,贴着喜字,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新娘子已经歇下。
谢玄机眉头微皱,他常年独居惯了,不习惯屋里有其他人。
春月,秋雨对视一眼,今夜是小姐和新姑爷的洞房花烛夜,两人肯定要歇在一处。
春月麻利地推开房门,秋雨则赶紧进屋点了一盏红烛,然后退了出来。
“姑爷,奴婢在外面侯着。”
谢玄机披着外衫,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水汽,冲淡了他冰冷的气息。
两个陪嫁丫环都止不住多看一眼,心道新姑爷无论从品相还是身材,都不是那个谢砚舟可以比,还是天子近臣,她们家小姐嫁的不亏。
谢玄机停顿片刻,斟酌再三,这才抬脚跨入屋内。
房门缓缓合上,屋内舒适恬静的鳄梨香萦绕在鼻间,他多日的烦忧缓缓疏解。
他从不在屋里熏香,这香是谁带来的不言而喻。
谢玄机走近床榻,原本的素被换成了喜被。
被中躺着的正是他的新婚妻子。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拜天地拜高堂,甚至连合卺酒都未曾喝,如此迫不及待睡上他的床榻,到底图什么。
侄媳变妻子。
谢玄机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床上的人忽然惊觉。
“不要。父亲不要死。”
“兄长,兄长,不要去,你回来呀。”
“谢砚舟,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呜呜呜~~~不要,不要,走开,混蛋,你们都走开。父亲,兄长,救我,呜呜呜....”
谢玄机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被子里传来阵阵呜噎,小山般的被褥随着哭声颤抖不止。
谢玄机莫名烦躁,他被莫名其妙塞了一个媳妇,他都还没怪罪,新婚妻子竟然先哭了。
他折回去,一把掀开喜被,脸色铁青:“既不愿嫁我,为何又住进华棋院?”
被子旋开,少女一身单薄寝衣被汗水打湿,和肌肤紧紧相贴,袅袅婷婷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无遗。
少女发丝散如瀑布,纤腰一束,玉腿轻分。
如此香艳的场面,谢玄机直接愣住了,赶紧撇开脸,抬手拉过喜被盖在沈乐菱身上。
少女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海棠,只是眉头紧锁,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沾染汗水的发丝紧贴脸颊,双手紧紧护住自己,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是梦魇了?
原本圆润的嘴珠,已经被少女狠狠咬出了血,呜咽着,像极了一头被丢弃的小兽。
看着年岁比自己小好几岁,这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谢玄机意外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第一次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他俯身,一双大掌就能包裹住沈乐菱巴掌大的小脸。
用了巧劲,才让沈乐菱的下颚放松,缓缓张口,把紧紧咬的腮帮子松开,用手指帮她把舌头解救出来。
谢玄机怕任由她这样不知死活的咬下去,迟早会咬舌自尽。
纵然他不喜,人也不能死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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