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隙,几个女生围坐树荫下闲聊护肤。
“许晴晴,你这防晒也太拼了吧?”短发女生李悦笑着打趣。
另一个女生凑过来饶有兴致地开口:“对啦,你今天说的那个邪门法子,是从哪里听来的呀?”
说罢,她的目光“无意”瞟了眼一旁正往手臂补防晒的裴恬恬。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老家有个说法,要是有人皮肤突然好得不像话,白得发光那种,可能是用了不干净的方法。”
我重新戴好墨镜,视线如同无形的网,牢牢锁住裴恬恬。
此刻,她正走向一个皮肤白里透红、刚结束站军姿的女生。
“同学,你脸色有点红,是不是晒伤了?我带了舒缓喷雾......”
裴恬恬声音温柔,手自然地抬起,指尖目标明确地伸向那女生泛红的后颈。
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很大,背包带子不小心甩到那位女同学的水壶。
“哐当”, 水壶应声砸落,清水汩汩淌出,在干燥的地面洇开一片深色。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声道歉,声音响亮,瞬间吸引了包括裴恬恬和那个女生在内的所有人目光。
裴恬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差之毫厘。
那女生也被动静吸引,下意识退开半步,避开了裴恬恬的手指,疑惑地看向我这边。
看清情况后,她快步离开裴恬恬身侧,朝我这边走来,反而安慰起我:“没事的晴晴,就一个水壶,没摔坏!水洒了再去接一杯就好了,你别着急。”
她弯腰捡起水壶,仔细检查了一下,拧紧松动的盖子,对我露出安抚的笑容。
这笑容,像一道暖流,瞬间勾起我对过去的回忆。
我想起更早的时候,皮肤刚刚出现异样时。
先是被裴恬恬无意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发红发痒。
我以为是军训的晒伤,于是加倍小心地涂抹药膏,用冰凉的湿毛巾冷敷,可那红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疯狂蔓延,颜色也从浅红变成深红、紫红,最后变成触目惊心的黑褐色。
慢慢的,我的皮肤也变得异常脆弱,轻轻一碰就破皮渗液,然后开始大块大块地坏死、剥落。
我跑遍了所有能去的医院,做过无数检查,抽掉的血能装满几个瓶子,换来的却只有医生们困惑的摇头和越来越深的绝望。
那时候镜子成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我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
镜子里那个被烂皮包裹、形如恶鬼的人,真的是我吗?
当时我都不敢接听千里之外父母打来的视频电话,生怕一张口就泄露了喉咙里的哽咽和绝望
是这个女生伸出援手,帮我和父母通话,编织善意的谎言,并不断活跃气氛让他们放下心来。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裴恬恬的一次触碰,和她那永无止境的、对美的病态贪婪。
她堂而皇之地用我的痛苦、我的健康、我父母的心血和眼泪,来浇灌她那张虚伪的皮囊。
我飞快地捕捉到了裴恬恬眼底一闪而过的恼怒。
她僵硬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关心。
“没事就好。” 她干巴巴地说了句,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随即转身走开了,
这一次,我不仅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更要斩断裴恬恬伸向任何人的毒手
防晒面罩之下,我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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