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线。

空间的东西不多，一百七十六条日志，九十二个留言。

我一条条看完。

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

九十二条留言，重复来的人很多。

那个第一次留言就叫他小气鬼。

一周前留言我回来了的女孩。

在他的日志里也出现过。

他说，希望她能收获幸福。

他说，若十年后她无人相伴，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二百六十八条信息，我独独锁定这三条。

可能，刚好，那个人的名字和我一样，带个「言」字吧。

我姓靳名言。

那个姑娘叫：周锦言。

十月四号，重阳。

对我来说是陪外公吃饭的普通日子。

而他，要赴青葱年少时许下的十年之约。

一夜的失眠让我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我强打精神画了个元气妆，才勉强在我妈面前糊弄过去。

但外公的气色更差，身形消瘦，脸色蜡黄，颧骨两侧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突然明白了昨晚饭桌上我妈话里的意思。

趁着外公和爸爸聊天的空隙，跟我妈要了实话。

早些年外公查出癌症，做过两次大手术，摘过一个肾，由于当时认知有限，经济也不支持，就没做后续的化疗。

现在癌细胞全身转移，肺部、胃部、肾上。

九十岁的老人已经不起折腾。

半年，是医生预估的最长期限。

听妈妈讲完，我整个人懵在原地，脑子里空空的。

我不确定地问我妈「假期结束后，我回海城上班，如果半年内回不来，就再也见不到外公了是吗？」我妈沉重地点了下头。

她很平静，好像已经接受并适应了现在的状况。

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不是我们要逼你。」

「外公平时最疼你，他经常念叨，要送你出嫁，看你成家。」

「你能不能……」后面的话她哽咽住，没有说出口。

我胸口突然闷得喘不过气，也懂了那句前后矛盾的话，「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又不是两个人的事。」

轻轻地「嗯」了一声。

妈妈进屋后，我给石屿发了条微信：「晚上有没有时间在老地方见个面？」老地方是中央公园的24h咖啡屋，我们俩在一起后，为了不让我爸发现，放假的日子，我们经常偷摸出去约会。

消息发出去后很久没有回复。

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总会看见的。

江鱼就是在我盯着手机发呆的时候出现的。

叛逆的大男孩长成稳重的大男人，一八六的身高在我身边，颇有压迫感。

他也不说话，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手机聊天框。

外表变化那么多，怎么芯里还这么幼稚。

我把屏熄灭，语气不太友好：「你很不礼貌啊。」

他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