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彩节选
“哗啦!”
上好的红酒浸湿了谢婉上衣的领子,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而她面前的那个男人,一身气度不凡,长相俊美邪魅,有着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冷白皮。
男人扔掉了手里的酒杯,冷着一张脸看她。
“对不起,是饭不满意吗?我马上重做。今天是你生日,你别生气。”
谢婉低声道,语气柔软没有丝毫被泼的愤怒,好像被泼红酒的不是她一样。
“谢婉,我说过了,离婚!” 傅言深冷着一张脸,态度强硬。
“为什么要离婚?我,我做的哪里不好吗?”谢婉小心翼翼的问着,一双大大的杏眼里都是受伤。
傅言深语气冷冽:“你不必装糊涂,冉冉回来了。”
“冉冉?她回来了啊?”谢婉询问。
当初怎么跟傅言深结婚的,谢婉最清楚不过,像是阴差阳错一般,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可是,看着离婚协议,谢婉怎么也不肯签字。
弟弟的病还要靠着他家治疗,她不能被丢弃。
“不要闹了,我们好聚好散。”
谢婉吸了吸鼻子,说道:“非得要这样吗?言深,我那么爱你,你让我走,我能去哪儿呢?我这三年来一直都住在这里的啊。”
“随你。”说完,男人起身。
谢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咬着嘴唇,眼泪滑落,她哭的可怜。
傅言深皱了皱眉,躲开女人的视线,道:“不许哭。”
谢婉知道,他讨厌女人哭。
她脸上都是泪水,滚落在瓷白娇嫩的肌肤上,格外清晰。细密如扇的睫毛随着眼眸缓缓扇动,杏眼微红,盛满了深切爱恋。
再开口,声音已是微微颤抖:“言深,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傅言深薄唇张了张,到嘴边的话梗了一瞬又咽下去,但还是沉着脸,将她拖到一边,只是那动作轻柔了不少。
他把离婚协议按在桌上。
“签字。”
“我不!”
“谢婉!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签字,拿着钱滚,你还想霸占冉冉的位置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她语气里带着希冀。
可是,傅言深已经铁了心,他不管谢婉,直接按着她的手签了字。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夫妻变成了前夫妻。
谢婉看着离婚已成定局,哭的撕心裂肺,被松开之后,她跌坐在地上哭的直打嗝儿。
傅言深拿着离婚协议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傅言深车子离开的声音,谢婉这才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破口大骂,和刚才哀怨不得所爱的女人判若两人:“你这个王八蛋,老娘精心照顾你三年,任劳任怨,就给这点钱就把我踹了?抠门!活该人家姑娘抛弃你走。”
真是枉费她哭了这么久,眼睛也肿了眼泪也流干了。这狗男人今天怎么回事,她认认真真按照他最怜惜的样子来哭,他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其实,她也不爱傅言深。
可是她缺钱啊!
傅爷爷说了,只要她嫁给傅言深,每个月给她二十万的生活费。
有了这笔钱,弟弟的白血病可以一直熬着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型。
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语言羞辱已经是常态,可谢婉并不难过。
毕竟一个月二十万呢!
所以她努力扮演好她温柔体贴小娇妻的角色,,祈求这段婚姻长一点。
可现在,弟弟还没治好,傅言深这抠门的钱也给不到位,傅爷爷如果知道她离婚,这二十万生活费肯定也没了!
“叮铃铃~”
手机响了,是小她十三岁的弟弟,谢婉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她收起哭腔接电话。
“小辉,找姐姐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撑。
“姐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什么时候回家呀。”男孩儿声音很好听,软软的,跟他的人一样。
“姐姐过几天回来好不好?”
“姐姐不能今天回来吗?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啊。”男孩儿有些失落。
谢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跟傅言深同月同日生,今天是傅言深生日,也是她的,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小辉会记得了。
“今天姐姐要加班,过几天一定回来。”谢婉安慰道。
“好吧,姐姐不要太辛苦了,还有,我考了全年级第一,要去参加全国的数学竞赛,姐姐会去给我开家长会吗?”男孩儿小心翼翼的问。
“这么厉害?会,姐姐一定去!”
这一通电话奇迹般的安抚了谢婉暴躁的心,,谢婉瞬间冷静下来,傅言深说不要她就不要她,哪有那么好的事?
只要傅爷爷一天不喜欢那个女人,那傅爷爷就能成为她的助力!
不就是离婚?离了可以再复婚啊!
为了小辉,她没什么不能付出的。
——
只是谢婉没想到,刚想到傅爷爷,那头就来了她的电话,谢婉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才接通。
“爷爷,您这么晚还不睡啊?”
手机那头是傅言深的爷爷,傅家唯一一个对她和颜悦色的人,促成他们婚姻的推手。
“婉婉啊,明天跟言深回家吃饭吧。”
“好,我会跟他说的。”谢婉乖顺的应着。
傅老爷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挂了电话,谢婉握着手机,深吸了口气,看样子老爷子还不知道他们离婚的消息,一切都来得及!
老爷子这一年来盯他们盯的很紧,旁敲侧击的想要让她生下傅家继承人。
笑死,傅言深根本没碰过她,让她一个人怎么生?
她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栋别墅是傅言深后来买的,本来是作为他跟谢冉的新家,可是女主人换了人。
谢婉心里吐槽了一下傅言深,而被她吐槽的人,现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见到她下来脸色更加的难看。
“你,你回来了?”谢婉率先打招呼。
“你说了。”
“什么?我不懂。”
这人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他是阴阳人吗?
“爷爷知道我们离婚了?”傅言深开门见山的问。
谢婉摇头,“我没告诉他,他让我们今天回去吃饭。”
“你最好不要告诉他,爷爷身体不好,要是因此有什么,我不会放过你。”傅言深道。
他非常尊敬养大他的爷爷,不然也不会为了爷爷跟冉冉跟开,和这个女人结婚。
“我不会说的,你也管好你身边的人,要是别人说的,这个锅我不背。”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只要傅爷爷不知道,她每个月还能有二十万进账,她怎么会说!
“你最好是,我们走。”傅言深冷笑一声。
他说的仓促,谢婉根本无法拒绝,甚至都来不及吃早饭,只得跟上傅言深的车。
他们昨晚才离婚,今天就要一起回去吃饭,想想都讽刺。
她在后座拿出手机,先是看了一下弟弟的班级群,老师没说什么事,再删掉了母亲发来的要钱短信,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去给那对狠心的夫妻。
她只养小辉一个,至于他们后面生的那个,跟她有什么关系,没奶粉了就喝米汤,小辉以前不就是这样养的吗?
傅家老宅位于H市的郊区,落霞山的半山腰,整个落霞山都是傅家的,傅言深作为傅氏的掌权人,号称“掌握全球经济命脉”,“投资之神”的男人,自从跟谢婉结婚后,很少到这里来。
他还是怨恨傅老爷子。
到了地方,谢婉先是整理了一下衣着,才跟傅言深一起进去,他们不必装恩爱。
确切的说,是傅言深不必装。谁都知道,他恨透她了。
傅老爷子是个瘦高精神的老头,他笑起来很慈祥,完全想不到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狠毒。
“爷爷,我们过来了,您的身体还好吗?”谢婉先开口打招呼。
这爷孙两人,已经三年没有好好说话了,傅博远起身,他身边的管家扶住他的胳膊,“好,爷爷身体好得很,婉婉和言深来的真快。”
“爷爷召见,当然要快了,言深还催促我快一些呢。”谢婉笑道。
傅博远知道谢婉的意思,他跟孙子之前关系闹的很僵,她想缓和一下,不过没有成功,傅言深看也不看人,直接到沙发上坐下。
“这臭小子,婉婉快来坐,等会儿陪爷爷下盘棋。”傅博远招呼着。
“好。”
她走到老爷子另一边,也扶着他坐下来,管家招呼人准备午餐,傅博远咳嗽两声,道:“婉婉休息一下,言深你跟我到书房来。”
傅言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扶着老爷子离开,谢婉嘴角含笑的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自己坐在客厅里,傅家的佣人看了她几眼,跟身边人窃窃私语。
她每次过来,这些佣人都要私底下嘲笑很久,谢婉已经习惯了。
与此同时,傅家书房。
傅言深在傅博远身边坐下,老爷子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就问:“你们结婚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孩子?”
“呵,你以为,我会碰她?”傅言深讽刺反问。
“你!言深,你听爷爷一句劝,跟婉婉好好过日子不行吗?爷爷只想看着你幸福。”老爷子耐心地劝。
“幸福?是谁剥夺了我幸福的权利?”
“言深,宴大师说过,谢婉的命格最好,是旺夫旺家,跟你最相配,那谢冉什么样我不知道?小时候弄丢亲妹妹,长大了还害的她妈妈差点死了,她命格凶,我不能让她进门害你!”
他见傅言深不回答,又继续劝,无非是那位大师说谢婉多好多好,要他们赶紧生孩子,到了最后傅言深烦了。
“够了,你信,我不信。”傅言深说完,起身离开。
谢婉在楼下玩手机,听到楼上有动静赶紧起身,正好就看见傅言深怒气冲冲的下来,她赶紧上前询问:“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让开!”傅言深推开她,大步离开。
“少爷,您要去哪儿,马上就吃饭了。”管家追上去喊,傅言深都没回头。
谢婉站在原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怎么就离开了?走就算了,怎么也不带上她啊?她一个人在这里很尴尬的好嘛。
“你,快去追……”
“别追了,让他走。”傅博远从楼上下来,打断了管家的话,管家赶紧上前去扶。
谢婉也跟上去,老爷子爱怜的看了看谢婉,叹了口气:“辛苦你了,我那孙子不听话没少让你受委屈。”
“我没事的,言深没有吃早饭,我还是去看看吧。”谢婉道。
其实看傅言深是假,找借口离开是真,待在这里,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让他去吧,婉婉陪爷爷吃饭了再走。”傅博远叹了口气。
“好。”
老爷子都开口了,谢婉也不好拒绝,她不知道傅博远为什么非要自己当他的孙媳妇儿,但这不影响他们之前的交易。
各取所需罢了。
谢婉缓了缓脸色,随后扶着傅老爷子落座。
傅老爷子朝管家招招手,管家会意,没两分钟就从楼上拿了个东西下来。
随着管家越走越近,谢婉也看的越发清楚。
那,是一张卡。
一张某行金卡!
这是……要给她发工资了?
她正想着,就听见傅老爷子笑呵呵的朝她道:“婉婉呐,来,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里面有三十万。”
谢婉伸出去的手和脸上的笑都凝在了原地,三十万?
不对劲不对劲,老爷子这是有新要求了?
下一秒,傅老爷子果然话锋一转:“你也知道,爷爷一直想要个重孙子,但是言深的情况你也了解……”
什么情况,不行了还是肾虚了?谢婉心里腹诽着,俏脸上却合时宜的腾上一抹红晕。
“言深不争气我也不管了,但你是我看中的好姑娘,爷爷相信你会主动努力的,怀上以后,我再给你五十万,不,一百万!等你平安生下乖孙,我再给你五百万,你觉得如何?”
怀上一百万,至少可以为小辉支撑三个月!生娃五百万,可以请最好的专家做手术!
谢婉没有任何犹豫,含羞带怯的接过这张金卡,转手放进手袋:“爷爷,为傅家生儿育女是婉婉的本分,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傅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是有私心的,他早年缺德事干的太多了,三个儿子都相继没了,好不容易大儿子给他留下了个孙子,这孙子差点也没了,得了宴先生的指点,他开始行善积德做好事,孙子才平安无恙。
为了孙子好,他更是听了宴先生的儿子宴大师的提议,拆散了孙子跟女友,以死相逼,强迫他娶了谢婉。
孙子现在不理解,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谢婉陪老爷子一上午,才打道回府。
她现在已经是傅言深的前妻了,得想个办法复婚才行,不然她上哪怀孕去。
——
正是初春,下午很暖,谢婉从绣架面前抬起头来,她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快要完成了,之前有客人给她定的这副刺绣,用来作为长辈八十大寿的贺礼,她从小跟着邻居的奶奶学习刺绣,嫁给傅言深这些年,都会接一些单子挣钱。
傅家不会让她出去工作,她只能这样能攒一点是一点。
她看了时间,起身做饭,傅言深回不回来不说,她总要吃饭的,这些年来,她总是配合傅言深的步调。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谢婉就要学会煮好吃的饭菜,去请钟点工,还被上门工作的钟点工瞧不起,以为是哪家的小三。
傅言深总是语言羞辱,总是说她心机深,毁掉了他的幸福,让他无法遵守誓言,笑死,她难道就不是吗?
她小时候还答应过一个小哥哥,长大了要嫁给他,她一直记得那个承诺,记得小哥哥温暖的掌心和明媚的笑。
“哎,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谢婉一边洗菜一边感叹。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她都做出选择了,对比虚无的爱情,她还是比较在意实际的弟弟,和钱。
正如谢婉所料,傅言深没有回来,大概是喝闷酒去了,谢婉懒得管他,没他在,她还懒得演了。
晚上九点,谢婉洗漱换好衣服,准备先睡觉,手机就响了,她不耐烦的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些,才接通。
“喂,言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炖了汤。”谢婉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意思。
那头先是哄笑出声,然后是一位男性轻佻的声音,“谢婉是吧?”
“你是谁?怎么拿着言深的手机,你快点还给他,不然我报警了。”
“哈哈哈哈哈……要报警,傅总你听见没有,她要报警?”
那头的嘲笑声更大了,谢婉疑惑不已,听起来不像是有人偷了傅言深的手机,给她打诈骗电话啊?
“言深?”谢婉小声询问。
“傅总喝多了,你到豪庭来接他吧。”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用着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谢婉握紧了手机,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她有点不想去,可是他们才离婚,说不定是个挽回的机会呢?
这样想着,她答应了下来。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丈夫真的在里面喝醉了。”
豪庭门口,谢婉哀求着门卫,她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微微蹙眉,有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味道。
门卫看着也是不忍心,可是上面有规定,不穿正装就不能进来,现在正是初春,这人穿这么点出来,想来也是着急。
“小姐,我们这里有规定,您没有穿正装,不行!”
“我来的匆忙,忘记穿了,我丈夫正在里面,是他打电话让我来接他的。”谢婉解释道。
“要不这样吧,你给你丈夫打个电话,让他出来。”门卫道。
“好。”
谢婉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不知道傅言深会不会接,她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电话拨通以后,响了好几声被挂断了,谢婉尴尬的冲门卫笑了笑,继续打,一连打了好几个,都被挂断,最后直接关机了。
“小姐,要是没事,就请离开,不要耽搁我们做生意。”门卫道。
谢婉往旁边站,“那我不进去,我等他出来。”
门卫叹了口气,真是个痴情的女人,他让谢婉走远一点,也就不赶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婉穿的单薄,她站在初春的冷风里瑟瑟发抖,这天气实在太冷了,豪庭的门口客人来来去去,一个个看向谢婉的眼神像是看乞丐一样。
而她要等的人,多喝了几杯,经过朋友的怂恿,关了手机,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麻烦,甩都的甩不掉。
“哈哈哈,傅总,你这个前妻还真是痴情,我的人告诉我,她还在外面等着呢。”
原本闭目养神的傅言深睁开眼睛,褐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好似有一抹冷光,他淡淡问:“还等?”
“是啊,外面等着呢,她进不来。”身边的朋友哈哈笑着,像是在说一个笑话。
“要不打个招呼让她进来?”
傅言深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周围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说啊,傅总,这谢婉长的可真漂亮。”有个气质猥琐的男人开口,他不了解傅言深,只是见到谢婉色胆包天。
傅言深看也不看他一眼,问:“你喜欢?”
“嘿嘿,傅总,我哪敢啊。”
“喜欢,就送你。”傅言深换了个姿势坐着,身边又坐过来一个妖艳的女人,她娇笑着依偎进傅言深的怀里,却被傅言深一个眼神逼退。
“这,这,傅总,不开玩笑啊。”猥琐男人赶紧拒绝,这傅言深的女人,谁敢动?
傅言深啧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听不出情绪,但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在场所有的大气不敢出,生怕傅言深不开心就拿自己开刀。
“怎么?我们傅总说的话不管用了?”有朋友赶紧打圆场。
“管用,管用。”男人额头都是冷汗。
“还不快点滚蛋。”
“这个……”男人不敢同意,那可是傅言深登记过的老婆,他除了说几句怎么敢去动?
“傅总让你带着滚还不快去!”有人推了他一下,递了个台阶给他下。
他赶紧点头,连滚带爬的跑出包厢,傅言深一言不发,端着酒杯神色不明。
男人出来的时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风很大,谢婉已经冻得双腿失去知觉了,她感觉要是傅言深再不出来,她就不等了,换个其他方法讨好他也不是不行。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准备离开,迎面走来几个男人,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等了一个晚上的人,立刻拔腿跑过去。
“言深,你喝醉了吗?我来接你回家。”谢婉语气柔软,眼里都是深情。
傅言深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她身边离开,跟着他的朋友发出哄笑,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谢婉并不气馁,拿着包包跟了上去。
“言深,我叫车吧,你喝酒了开车不安全。”
傅言深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面前穿着单薄的小女人,周围很安静,大家都在等着傅言深表态,谢婉也是一样,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巴巴的像只被丢弃的小猫。
“你来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谢婉被问的一愣,她眼巴巴的追上去,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喝醉了啊,我来接你回家。”
傅言深停下来,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
这张跟谢冉十分相似的脸,会让他想起今天跟谢冉一起回来的那个外国男人,他们举止亲密,自己就像是局外人。
她不是谢冉。他压下心里的不适感。
“自作多情。”
“你都跟傅总离婚了,这么还缠着不放啊?是不是图他的钱?”傅言深身边的朋友嘲讽道。
谢婉:“……”。
瞎说什么大实话?
“看看你这个样子,也配跟我们傅总走在一起,我要是你啊,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哈哈哈,她哭了,哎呀,别说我们欺负你,大家可是看着呢。”
“傅总,我跟你说,这女人就是贱,还当自己是谁的真爱呢,看不清自己地位的东西。”
“可不是,也不看看她什么样子,穿成这样,就一张脸可以看,真是够草包的。”
傅言深的放任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话越说越难听。
谢婉眼里含着泪,她看向傅言深,努力营造一个伤心欲绝,却还要强忍微笑的小白莲,“言深,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煮醒酒汤,还是说你想吃面?”
“让开。”傅言深推了她一把,谢婉因为站的冷太久被推到在地上,摔的她都懵了。
“言深?”她看着眼前的人,希望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能得到他的同情,这人平时最喜欢看她这样了。
傅言深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身边的人都跟了上去,谢婉被留在地上,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人围观,这会儿不远处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谢婉吸了吸鼻子,准备站起来,哪知道前面有个男人朝她伸手,“你没事吧?”
“没事。”谢婉自己爬了起来,跺了跺脚要追上去,哪知道那个男人伸手将就她拦腰抱住,吓到她用包包砸身后的人。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叫人了!”谢婉尖叫出声。
“傅言深把你给我了。”男人搂着她要往自己的车里拖,他之前还在犹豫,现在不用犹豫了,傅言深玩腻了她,他最喜欢这种柔弱的如同菟丝花的女人。
“你胡说,言深救我,救我!”谢婉拼命朝着傅言深离开的方向喊人,可是她被强行拖进了车里,他都没有回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围观人,都选择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好人做不得。
傅言深似乎听到谢婉喊救命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已经不见了谢婉的踪影。
他脚步放缓,目光搜寻了一番。
身边的人问他怎么了,傅言深摇头。
此刻的谢婉,被男人塞进车里之后,里面的空调让她的身体回暖,冻僵的四肢渐渐有了力气,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开车的男人不说话。
男人还以为她害怕了,心情很好的安慰:“你放心,跟了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的,我没什么大本事,养你一只金丝雀的钱还是有的。”
“傅言深,真的说把我送给你了吗?”谢婉弱弱的问。
“那是当然了,在场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小美人儿,那傅言深冷冰冰的有什么好?你只要让我满意了,我保证对你好。”
谢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好啊,傅言深你真有本事,还把姑奶奶送人,等她回去了,看她不讹上一大笔!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没得到谢婉的回答,于是将车停在一边回头看。
这一看不得了,看得他气血上涌,恨不得当场就把人办了,只见谢婉红着眼眶,上衣因为挣扎有些凌乱,看到了优美的锁骨和若影若现的肩头,她贝齿轻咬红唇,眼巴巴的看着人,说不出的天真诱惑。
“我脚好痛。”她可怜兮兮道。
男人嘿嘿笑两声,下车跑到后座去,一边搓手一边道:“让我看看,都疼哭了。”
谢婉点头,把脚伸出去,只听见惨叫一声,男人就被踹出车,倒在地上,他之前有私心,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这下没人救他了。
“我痛的不得了,哥哥要不要给我看看啊?”谢婉挑眉,眼里笑意更深,她抬起脚就对地上的人一阵踢。
谢婉的踢的角度刁钻,都是又疼又不会造成重伤的地方,男人哪里会知道这看似柔弱的菟丝花居然这么狠。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讲道理好不好?讲道理!”他被打的满地打滚,只能不停的求饶。
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怎么比得过练过的谢婉?只有在地上挨打的份。
谢婉可不会放过他,她将男人的领带扯了下来,绑住他的手,揍了几下这只猪,说道:“不打你等你来欺负我?长的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啊。”
“呜呜呜……别打了,骨头要断了……”
十几分钟后,谢婉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拿着小包包扬长而去,而原地的男人已经被打的像个猪头。
她出了阴暗的小巷子,到了大街上,茫然四周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打了车,心里再记了傅言深一笔。
半夜开始下起小雨,谢婉到地方后还需要走十几分钟的路,她紧了紧上身的衣服,走在小雨里,这雨水接触皮肤冷的不行,她哆哆嗦嗦的开了家门,原本以为不会回来的傅言深此刻正冷着脸坐在客厅里。
一双褐色的瞳孔盯着谢婉,像是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你回来了?”谢婉小声的问,她现在只想快点去洗热水澡吃药,她冷的不行,不太想跟这人演戏。
“嗯。”他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谢婉搞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她也不说话,也不敢看傅言深。
这个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目光冰冷,就带着强大的威压。
“我给你煮醒酒汤吧。”谢婉提议道,她不想待在这里了,感觉会被傅言深的眼神冻死。
“搬出去。”他冷道,语气毫无起伏,就像是说了句很平常不过的话。
谢婉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想搬出去,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我对这套别墅很有感情!住在这里我才能安心!”
谢婉在别墅两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气。
她希望傅言深识趣点,能听出她的暗示,然后大手一挥把这套别墅过户给她!
她拿着马上转手,净赚一大笔给小辉看病。
“你住别的地方,也一样。”傅言深闭眼,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谢婉无语凝噎,她又不能明说,毕竟傅言深恨透她了,她开口要,他肯定不会给!
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傅言深跟人谈生意,谈完之后对方开口加价,反而被他整垮了公司的!
她太穷了,她不能冒险。
“言深,我们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离婚呢?你要真的喜欢那位小姐,你可以去追求她的,我不会阻止的,你别不要我。”
谢婉差点给人跪了,她不想离婚啊,不然小辉后续治疗跟不上,会很危险。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心机这样重。”当初说好的,她却不守信用。
“我心机重?傅言深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谢婉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失控了,一直以来受的委屈全面爆发,无论是谁,在面对被朝夕相处的人送人糟蹋都会奔溃。
“难道不是?”他反问。
“难道是吗?我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你,我自从嫁给你,对你百依百顺,你哪次回来我没有煮好热腾腾的饭菜给你吃?你哪次生病不是我熬更守夜的照顾你?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任由你的朋友属下欺辱我,我在你们傅家过得还不如一条狗,我不求你对我有点点尊重,但没想到你那么狠,你把我送给别人玩。”
谢婉一边哭一边控诉,硬的不行来软的,她要哭的他羞愧难当。
“傅言深,养条狗三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呢?我只是想好好过,你却想让我死。”
傅言深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是话说出口,却成了这样:“是你要嫁给我的。”
“是我想嫁给你的吗?是你们逼我的,你们拿我弟弟威胁我,你们没一个好东西,你为什么不抗争一下?你真的那么爱谢冉吗?你不过是……呜!”
“谢婉……我看你是被爷爷惯坏了!”
大手掐上女人纤细的脖颈,掐的她满脸通红,喘不过气。
下一秒,傅言深松开了手,“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完,转身离开。
而谢婉一时间站不稳,摔在地上,她头重重的磕在茶几上。
谢婉痛的脑袋发晕,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她觉得周围安静的很,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可是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最终还是晕死过去。
初春的小雨淅淅沥沥,傅言深独自坐在酒吧里,上来搭讪的人都被他浑身的冷气吓走,他拿着手机在等,等着谢婉打电话给他道歉。
这个女人居然敢那样侮辱自己对冉冉的感情,她罪该万死。
“言深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清脆甜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是谢冉的妹妹谢璃,他看在冉冉的面子上,对她很好。
“怎么了?”他问。
“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觉得要马上告诉你才行。”谢璃眼神真诚,她像是被那个秘密吓坏了。
“你说。”傅言深道。
“我们换个地方吧。”谢璃握紧了手里的包。
三分钟之后,两人在酒吧的包厢坐下来,比起外面的喧闹,这里安静的像是在另外的世界。
“说吧。”傅言深耐心道。
谢璃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想言深哥被一直瞒着,我很想言深哥成为我的姐夫,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哪怕姐姐不让我说,要打断我的腿。”
听到姐姐,傅言深精神了一些,“跟冉冉有关系?”
“对,姐姐当初不是,不是伤心出国读书的,她是被逼走的。”谢璃鼓起勇气说出来。
“你说什么?”傅言深心里震惊,然后是怀疑。
谢璃知道他的性子,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我刚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那是我的姐姐啊,我求着逼着姐姐说的,三年前,是傅爷爷跟那位过来逼走我姐姐的,我姐姐也没有去读书,她被那位找人看管起来了。”
“你有证据吗?”傅言深冷静的问。
他不能相信这人的一面之词,当年谢冉离开的太快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查,这三年来他们两人之间都不联系,难道真的是这样?
谢婉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难不成是爷爷?
对面的女人看到他的迟疑,心里轻笑,面上不显,还是继续说:“是姐姐说的,你可以去找姐姐问,就算暴露我告诉你的都没关系,我只想你跟姐姐能幸福,我虽然是谢家的养女,爸爸妈妈都不喜欢我,可是姐姐对我很好的,我不想姐姐难过,被坏人伤害。”
她一口一个姐姐,影响了傅言深的判断,他之前喝了点酒,谢璃在他这里都是邻家小妹妹的可爱形象,她不会说谎,这人慌张跑来找自己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真的找人看管冉冉,不让她回来?”傅言深问。
“真的,姐姐这次回来,还多亏了那位外国朋友帮忙呢,那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言深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最坏了。”
傅言深一想到谢婉在她面前柔弱的样子,恐怕都是装的吧,刚才跟他争吵才是她的真正的样子吧,她居然骗了他三年。
想到欺骗,傅言深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现在回去质问谢婉,替冉冉千百倍的讨回来。
“言深哥,你别生气,我出来的太长了,要先回去了。”谢璃目的达成,要撤退了,整下的,就等他自己想了。
“我送你。”傅言深站起来。
“不麻烦……”
谢璃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言深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接起来。
电话是保镖打来的,他告诉傅言深,夫人失血过多,现在在医院,需要急救要家属签字。
失血过多,急救!
她还真是会用手段。
傅言深冷笑一声,道:“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急救室外的走廊里,保镖看着挂断的电话一时无语,老板说,夫人死了都跟他没关系,只要怎么办?
“先生,联系上家属了吗?我们需要家属签字输血。”护士等的不耐烦了,这多浪费一秒,都是有可能害人性命的。
“这,忙,不过来,我签行吗?”保镖尴尬的问。
护士白了他一眼,“要是行还联系家属做什么?人命关天的,再忙也要来啊!”
“这不是没办法吗?”保镖也有些不耐烦,他们根本不想去保护谢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护士拿着东西去找主任和院长,家属不来,只能他们签字了,毕竟还是以病人为先。
——
天光乍破,谢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看着四周的装修,一时间还搞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浑身酸软无力还痛,难不成傅言深趁着自己睡觉,找人打了自己一顿出气?
想想也有可能,那男人人模狗样的,肯定干的出来。
“你醒了,先别动,我去叫医生。”进来查房的护士见到她醒了过来,赶紧按铃叫人。
等医生给她检查一番之后,她才找到机会问情况。
医生站在床边耐心地给她解释,“你昨晚被送过来的,你的凝血功能有问题,下次要注意不要磕破出血,对了,你醒了联系一下你的家人,你需要多住一个星期来观察,你发了烧之后肺部有些感染。”
一旁的护士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都感到同情,据说昨晚怎么打电话她的家属都不来,只有保镖在,最后还是院长点头,主任签字才给这人输血治疗。
谢婉沉默了一下,问:“今天不可以出院吗?”
“不行,这位病人,你的身体你不清楚吗?都这样了要好好修养,免得以后老了受罪。”医生不赞同。
谢婉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要赶回去啊,我要是晚一点回去没煮饭,我丈夫会打我的。”
她怎么可能浪费一个星期的时间呢?
医生和护士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这位长得漂亮又娇弱的女人,心里都是怜惜,她丈夫不是人吧?这样还打?
“那个,太太,我觉得你应该去报警。”护士小声道。
谢婉轻轻摇头,“谢谢你们,我没事的,我今天就出院吧。”
最后医生说不过她,只能给她开了药让她输完液就出院,哎,真是可怜啊。
谢婉本来是想回到傅家再跟傅言深好好算算账,哪知道回去后这人没回来,她只好先回床上休息,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过。
春日的阳光洒进房间,谢婉睡一觉醒来清醒了很多,至少脑袋不那么昏昏沉沉了,她起身换了件衣服,才慢悠悠下楼,这个点通常傅言深是不会在家的。
只是没想到的事,原本以为不在的人,居然好端端的在客厅里,还跟了几个朋友,他们有说有笑的,见到自己下楼都停住了声音。
傅言深回头看去,楼梯上谢婉披散着长发,还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不得不承认,谢婉的长相非常出挑,清丽脱俗,红的裙边正好遮住了膝盖,露出来的小腿白皙细腻。
红的极艳,白如霜雪。这样的裙子,令那过于细腻苍白的肤色,更如琼花绽雪般,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分外明显。
“你回来了?”谢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也叫回了失神众人的心神。
傅言深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不会承认刚才他有被这人惊艳到,他提醒了自己,这个女人多狠毒,那样欺负冉冉。
“还带了朋友回来,我这就准备晚饭。”谢婉谨记自己的人设和任务,爱岗敬业,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用。”傅言深道。
“那我叫人送过来,你们是喜欢那家餐厅的?”谢婉丝毫不被傅言深的态度打击道。
“那个,我们听说,你会弹古琴,就过来看看。”傅言深的朋友开口,他们只是听说了这个人对好友死缠烂打过来教训教训的。
可是,看着谢婉那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模样,还真舍不得下手,只想好好保护。
谢婉疑惑的看向傅言深,“言深?”
“行了,我朋友都这么说,你就弹弹。”傅言深冷道。
“弹怎么行,还得唱呢。”
有人起哄,剩下的几人也跟着点头,谢婉握紧了手掌,这群人把她当成什么了?风月场里卖唱的吗?
“可是我唱的不好。”谢婉心里有了主意,故意道。
“没事,我们不介意,是吧傅哥?”
傅言深点头,谢婉叹了一口气,只好上楼拿了,到时候别生气才好呢。
不一会儿,众人就见谢婉抱着琴下来,在一旁坐下,将琴放在腿上,摆出一副演奏的架势。
能跟傅言深是朋友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国际交响乐,音乐剧都是看过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还弹这东西。
谢婉调了音,看向傅言深,最后确定,“言深,真的要唱吗?”
傅言深往沙发后一靠,态度很明显了,谢婉只好拨弄琴弦,幽幽开口:
“伤心的啊,小寡妇见坟 欲断魂呐 死鬼呀……”
众人:“……”
见谢婉还唱的起劲儿,傅言深的脸色越来越黑,有人干笑两声,赶紧打断了。
“换一个。”
谢婉停下来,可怜兮兮的问:“不行吗?可我只会这个。”
“你还真是一无是处,傅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就是,丢脸。”
谢婉:“他也没看上我啊。”
要是看上她了,她还能过这种日子?早就是别人的掌中娇了,哪里轮到出来唱什么《小寡妇上坟》?
“谢婉,够了。”傅言深开口,他觉得同意朋友过来教训她的自己就是个蠢蛋,谢婉要是没有手段怎么可能笼络了老爷子的心。
“哦,那我去做饭了,你们要吃吗?”谢婉道。
“走吧。”傅言深让朋友离开。
没讨到好,众人只能告辞出门,谢婉乖巧的送客人到大门口,笑的很甜。还不忘问傅言深晚上回来吃饭吗。
她还来不及高兴多久,大门再次敲响,傅言深去而复返。
“言深?是忘记什么没拿吗?”谢婉柔声问。
傅言深送走了朋友,准备回公司的,可是接到谢冉的电话,她跟家里人吵架,想要过来借住几天,傅言深自然是答应了她。
“你收拾一下,搬出去吧。”傅言深道。
她欠冉冉的,他一定会讨回来。
谢婉一愣,“什么?你要我去哪里?”
她可不想离开,这孩子还没着落呢,一百万呢,说不定是对双胞胎,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冉冉要过来。”
“是吗?那我去给她收拾房间。”谢婉说完就要上楼。
傅言深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害的冉冉回不了国,现在还要让她住在这里当客人?”
“什么?”谢婉没明白,什么叫她害的谢冉回不了国?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好吧?
“这里,她才是女主人,你不收拾,就直接滚吧。”
谢婉这下慌了,要是被赶出去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她还要生下傅家的继承人,继承他们家的皇位,自己捞一笔呢!
“别赶我走,我会努力做好的,我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行吗?”谢婉哀求道。
傅言深一言不发,他已经不相信谢婉了。
“谢婉,滚吧。”傅言深不想跟谢婉解释什么,这个女人太能纠缠了,简直就是狗屁膏药一样。
“不要,你别赶我,就当我是家里的保姆不行吗?”
傅言深一直认为谢婉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这几天简直就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贱呢?
他不想跟女人多费口舌,干脆打了电话叫人,很快,守在外面的保镖就推门进来,他们训练有素的将谢婉架着。
“你们要做什么?”谢婉吓了一跳,这人来真的?
“扔出去。”傅言深冷道。
“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
不管谢婉怎么哭喊,傅言深铁了心,保镖只听他的命令,立刻就带着谢婉离开,一路控制着扔到了门口的马路上。
谢婉摔的屁股疼,她大病初愈,浑身无力,费了好半天力才起身,傅言深站在门口,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让我进去好吗?”她哭的可怜,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看到她这幅柔弱的样子,傅言深有一瞬间的心疼,随后想起被她赶出去有家不能回的冉冉,那点心疼被愤怒取代,她就是这样,有点什么事就会哭,她的眼泪就是毒液。
“滚吧。”说完,带着人关门。
谢婉看着大门在她眼前合上,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最后慢了一步只能重重的撞在门上,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开门啊,傅言深你开门,你听我说啊,我不知道什么赶出去,我没有见过谢冉啊,我是冤枉的。”谢婉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很久,喊道嗓子都哑了,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风过,吹的她打了一个寒战,她刚才挣扎太厉害,浑身是汗,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还有些凉,她咽了咽口水,准备拿手机给自己定个酒店,不然这样下去要病死的,可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她的手机还在房间里,她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被傅言深赶出门了?甚至拖鞋在挣扎的时候蹭掉了,她还光着脚。
谢婉目光再次看向那紧闭的大门,心里一横,继续去敲,她不能这样过一个晚上,初春的晚上能冻死人,她可不能生病了,不然小辉靠谁啊?
夜晚,气温骤降,谢婉就穿着单薄的衣裙,光着脚站在冷的风里,她的嗓子喊哑了,手都拍痛了,差点把大门的门铃给按报废了,里面的人依旧无动于衷,傅言深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她赶出门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啊,这三年来,她任劳任怨的照顾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少把手机和钱包给她啊!
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她怎么去小辉那儿住?难道要她走过去吗?几十公里哎。
她揉了揉酸疼的脚,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裹紧身上的衣服,希望傅言深能发现她的手机,给她送出来吧,不然今晚铁定冻死在这里。
谢婉这样希望着,到了半夜,傅家大门再次打开,她打起了精神上前,只见保镖拖着几个行李箱出来,放在门口,她看了看,问:“言深呢?”
“老板让你拿着东西赶紧走,明天谢冉小姐要住进来了。”保镖冷道。
“他让我去哪里?”
“那是你的事。”
保镖把话带到,然后关门离开,大门再次在她面前合上,谢婉跺了跺脚,从被扔出来的行李里面找到自己的包,里面有手机和钱包,她吸了吸鼻子,差点哭出来,她的泪腺发达,很容易就流泪。
这个点了,她又冷又饿,还是先去小辉那儿吧,为了弟弟,她接受了傅老爷子送她的房子,请了保姆和护士在家照顾,这就是为什么她每个月花费那么高的原因。
拿出手机打了车,司机是个老好人,还帮她搬行李,她在后座鞋子都没穿,可怜极了,司机不忍心,安慰了几句。
“这位同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没事儿啊,咱们向前看呢。”
谢婉拿纸巾擦鼻子,瓮声瓮气道:“嗯,我没事的,谢谢你啊大哥。”
“谢啥,看见你啊,就像看见我姑娘……”
大哥是个老好人,一直在说最近的趣事和他姑娘,谢婉也能插上几句。
与此同时,傅言深没有睡着,他站在房间的落地窗边看着后花园,保镖过来告诉他谢婉已经离开了,他握紧了手掌,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走是?”他问。
“刚才,应该是去谢明辉那里。”保镖道。
谢明辉,是谢婉弟弟的大名,这些年谢婉没少给他花钱,跟个扶弟魔似的。
“老板……”保镖欲言又止。
“什么?”傅言深问,说话吞吞吐吐的,不想干了?
“去景苑的西路上,发生了几起案件,警方还没抓到人。”
傅言深愣了一下,道:“出去吧。”
“是。”
保镖提醒完就依言离开,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以后出了事,这黑锅也轮不到自己来背。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傅言深站了一会儿,走到桌边去拿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想要提醒谢婉别走那条路?还是说让她滚回来明早再走?
那点担心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打破,是谢冉给他发的,问他现在有没有空,让他去君庭会所接她。
傅言深立刻拨通了电话,拿了外套快步离开。
要是谢婉真的遭遇毒手,他一定要告诉老爷子,这样不干净的女人,不配再做他们家傅家的夫人,让老爷子看到冉冉多么冰清玉洁,当年逼她离开的选择是错误的。
可惜的是,傅言深并没有如愿,谢婉找的那个司机知道西路的事,特意绕了远路把人送去了景苑,还叮嘱谢婉没事不要去那边。
谢过好心的司机大哥,付了钱,谢婉带着行李进了景苑小区,上了楼。
电梯打开,她居然意外的在家门口看到了两个最不想见的人,让她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不满。
“你们来干什么?”
门外,一对中年夫妻穿着普通,他们本来是靠着墙睡着了,听到了动静睁开眼,居然是谢婉。
“婉婉,你回来了?你快点开门让我跟你爸进去,好好说说你二弟,居然不让我们进去!”谢婉的母亲陈佳茹女士不满的抱怨。
他们过来这边找人,谁知道谢明辉那小崽子不放他们进去,说姐姐不让,哼!怎么可能,肯定是他自己的乱说的。
“我只有一个弟弟,哪里来的二弟三弟?”谢婉冷着一张脸说。
“怎么没有三弟?小飞不就是?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认人了是吧?”谢婉的父亲谢大横了她一眼道。
谢婉冷笑出声:“之前是谁说的,全当没有我跟小辉这两个孩子?”
“婉婉我们说的都是气话,哪有父母不疼爱孩子的,你看,我跟你爸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陈佳茹一副好母亲的姿态道。
“做梦。”
“谢婉你!”谢大准备骂,被陈佳茹拦住了,她笑眯眯的跟谢婉说好话:“婉婉,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样吧,你三弟需要买吃的和新衣服文具这些,之后也需要上学,你每个月打点钱回来,不要多,就五万怎么样?”
谢婉笑出声来,他们还以为有戏呢,谁料谢婉表情一变,讽刺的看着他们两人,问:“你们有什么脸在这跟我要钱,开口就是五万?”
她自己舍不得吃穿,都是攒钱给小辉做手术的,他们倒是敢想啊。
“谢婉,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爸妈,小飞是你的弟弟,你难道不该养吗?”
“我难道该养吗?那是我生的?”
“放屁,你怎么说话呢?”谢大气坏了,想要打人,陈佳茹拦着,不能打,不然还怎么要钱?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爱听不听,自己生的自己养,别跟我攀扯上关系,赶紧走,下次我发现你们还来,我直接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给你们扭送公安局,关上几年还罚款!”谢婉说的言之凿奥。
谢大两人都是农村出来的,那蔽塞的小乡村里最大的事不过是偷了谁家地里的菜,要是扭送公安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直接判死刑,这两人吓到了,但想到没钱交学费还在家的儿子,还是硬着头皮要。
“五千总行了吧?幼儿园要交学费了,我跟你爸实在拿不出来,你不会想要看着小飞学都上不了吧?”
“笑话,他上不上学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还那么年轻,怎么不出去赚钱,去厂里打螺丝这点学费都没有?”谢婉态度坚决,她不会给这对夫妻一分钱,也不会给那个所谓的弟弟。
她放下尊严卖身得来的,是小辉的救命钱。
“这,这不是被你大伯借了嘛,婉婉就当妈妈求你了,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陈佳茹道。
谢婉不相信她的话,而是拿出手机,威胁道:“走不走?不走我报警。”
“你,谢婉你给我记住,今后你别想回这个家!”谢大跟陈佳茹都快气死了,不想被送进去,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
谢婉冷笑一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得重新搬家,这里租出去了。
她当傅太太三年,这三年里,老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她很好,直接表现在送她房子,谢婉当然欣然接受,她又不是因为真爱才跟傅言深在一起的。
都是为了钱,房子也是钱的一种形态,何必拒绝假清高呢?
她拿了钥匙开门,才一开灯,就见她疼爱的弟弟抱着一只小鸭子玩偶揉着眼睛站在房间门口,保姆已经起来了,手里还拿着扫把,见到是谢婉松了一口气。
“小婉,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