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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娘家

“嘭!”

只听得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声响骤然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一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所吸引,纷纷循声望去。

这个楚老婆子居然昏倒在地?

楚中天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果断:“快叫大夫!

快叫大夫来啊!”

他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一边指挥着身旁的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赶紧前去。

此刻的楚中天心急如焚,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千万不要有事。

毕竟,这场原本只是一场假意的表演,怎么会变成如此真实的一幕呢?

若是因为要守孝而耽误了参加第二年的春闱考试,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老天爷啊,请您一定要保佑娘平安无事。

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好不容易才考上举人,如果能够再接再厉,试试能否中进士。

就算最终未能如愿以偿,凭借举人身份也足以谋求到一官半职。

他却浑然不觉家中那原本就并不宽裕家境,早在苦读二十年书时便己陷入亏空之境。

若非如此,又怎会迎娶一个杀猪匠的女儿过门呢?

而他那位大哥,更是个混不吝,终日沉迷于赌坊之中,流连忘返,甚至连家门都不愿踏入。

每年都会从家里领取钱财外出挥霍,虽说所输金额并不算巨大,通常只是一些零碎小钱罢了,但长此以往,这种只出不入、坐吃山空的生活状态,终究难以维系!

至于大嫂,则更为离谱,在产下第二个孩子之后,狠心抛下幼子逃离而去。

父亲兢兢业业,然母亲在二女降生后亦开始趾高气昂,无意操持。

至二十岁中秀才后,便于私塾授业解惑,现今三十二岁方中举。

楚中天无暇顾及这些,只求平步青云。

楚家老爷子不管那老太婆是生是死,两家己经再无瓜葛。

“明珠啊,爹这就带你回家喽!

你可是咱家宝贝疙瘩,谁都别想欺负你!

我早就瞅那楚家小子不顺眼,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咱闺女值得更好的!”

楚三哥麻溜地拉来板车,让小妹舒舒服服地躺在铺满厚厚垫子的车上。

楚二哥也赶紧上前帮忙搀扶着后面,怕小妹摔着。

楚大哥则在一旁牵着招娣与盼娣,一边和小妹楚明珠耳语。

“就是!

咱家唯一的妹妹打小就是受尽宠爱,在这受委屈咱就回家去!”

楚明珠忙不迭地应着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手中牢牢抓住休书与段亲书。

此刻,她不禁想起那三位嫂嫂。

曾经,她在家时对嫂嫂百般欺凌,常常摆出一副冷脸相待,甚至还逼迫母亲将嫂嫂们的嫁妆拿来作为陪嫁之物。

出嫁后,这十年间,她更是频繁地回到家中索要财物,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使得娘家愈发拮据。

爹以屠宰生猪为生,他不仅是一名技艺娴熟的屠夫,在后院饲养了众多肥壮的猪。

家中的田产则由二哥和三哥辛勤操持,而二嫂与三嫂则负责照料家庭琐事,操持家务。

父母在牛头镇东市设有摊位,每天准时准点出摊。

大哥大嫂则在西市集经营卖猪肉摊位。

一家人虽都居住于牛头镇之中,但却鲜少回家探望。

“哎呦,明珠大婶回来啦!”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说话之人低着头,但是难掩笑意。

“王大婶,别来无恙啊,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楚明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回应。

楚三哥一路从楚家村尾将板车拉扯至山脚下。

为了便于饲养猪群,特意选择在此处安家落户。

这里地处偏僻,远离尘嚣,周围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家的踪迹。

此刻,一大群人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位嫂嫂,她们早己等候多时。

大嫂紧紧地牵着女儿金花的手。

二嫂则一边拽着大壮,一旁是她女儿翠花。

至于三嫂嘛,不仅手中牵着二壮和三牛两个孩子,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显然是再度有了身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刚刚归来的楚明珠身上。

这些目光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其中尤以愤恨与不满居多。

由于家境贫寒,家中的女娃根本买不起漂亮的衣裳和精美的首饰,整日里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

男娃更是连一本书都不曾拥有过,整日在家中无所事事,大字不识一个,将来恐怕也只能沦为庄稼汉,亦或是靠着赶牛车去集市上卖猪肉为生罢了。

看着大家愤愤不平的目光,楚明珠深吸一口气率先出口。

“诸位嫂嫂,这些年家中事务,多有叨扰。

然今己归家,往昔之事,不必再提。

此后当齐心协力,共赴红火之未来!”

大嫂面色一沉,冷然道:“你倒是说得轻松!

这些年你在楚家锦衣玉食,我们在此受苦受累,岂是你一句话便能抹去的?”

“莫要忘了,你曾挥霍多少银两用于零嘴之费?”

二嫂随声附和:“正是!

莫非以为我们还会如往昔般受你摆布?”

楚明珠眼中闪过一抹愧色:“我己知错,若半年内未能让众人生活安适,换青砖大瓦房,送家中大壮、二壮、三牛入私塾启蒙。”

“倘若未能达成,三位嫂嫂可助我择婿,明珠再嫁一次,绝不连累娘家。”

那可是青砖大瓦房啊!

要知道这楚家村规模极大,足足有三百多户人家呢,总人口更是多达两千余人之众。

只有里正他家住得起那气派非凡的青砖大瓦房。

这位里正大人可不简单呐,他手中握有的权力可不小,不仅管着楚家村,就连隔壁的王家沟和李庄也都归他统辖。

在三个村里的地位那简首就是高高在上,无人能及。

再看看村长家,跟里正一比就显得寒酸多啦,住的最普通不过的土坯房子。

面对这样一块诱人的“大饼”,恐怕还真没那个能耐吞得下去!

此时,楚三哥挺身而出,缓言道:“罢了罢了,一家人何必言此。

小妹初归,大家皆少言几句。”

三嫂亦赶忙言道:“再者,家和方可万事兴,日后还需相互扶持。”

闻得此言,众人脸色稍霁。

楚明珠暗自松了口气,决心以实际行动赢取家人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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