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尘分定,只待他发作了。
果然,夜半子时赌坊内传来了急报。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阮士超阮二郎死在赌桌上了。”
街坊四邻谁不知道他好赌?
因此俱都不惊讶,只连忙穿戴了前来道恼。
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更是一边帮我张罗料理,一边在背地里暗骂。
“这姓阮的真不是东西,凡有金银都拿去嫖赌了!”
“那可不,我听说最后那二百两,是娘子给他的救命钱呐!呸!他也算是个人。”
我只做伤感之态,横竖糊弄完他的丧事便罢了。
“听说阮士超死得难堪,便是倒下之前,还在赌桌上猜三骰,至死都还睁着眼,看着揭开的骰盅呢!”
喜鹊也同我一样,一点儿不见伤心之处,只恨不得啐上两口去去晦气。
我又回到卧房时,却发现妆台空空如也。
我心中一惊,连忙近前去查看。
却发现那枚铜镜已经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哎呀,这铜镜怎么碎了!”
喜鹊吃了一惊。
她知道我最宝贝这枚铜镜了,因此怕我难过生气。
我拉住了她的衣袖,“不妨事,我也料定它在这一两日必碎的。”
毕竟阮士超已死,而瑛娘也攒够了那处打点的钱财,只有碎了这铜镜,方能早日往生。
喜鹊知道这铜镜有古怪,因此也并未说什么。
但还是怕我难过,故而说了些吉利话来哄我。
“这铜镜碎了也好,夫妇和合铜镜才能明晰照人。如今阮士超既死,便恰似破镜再难圆。”
我把这枚铜镜的碎片拾将起来,不由得想到了早先被阮士超扇巴掌时,碎的那枚铜镜。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
“把这碎片好生埋了吧,稍后我再烧一次香蜡钱纸。”
我把碎片用绢帕包裹着,递给了喜鹊。
“喜鹊,你放才说错了。”
喜鹊没明白我的意思,“怎么?”
“我和阮士超的那枚铜镜,早已破碎难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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