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通,只听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苏砚!你怎么搞的!薇薇刚没了孩子,身体那么虚,你人死哪去了?不知道好好照顾她吗?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麻木地听著,耳朵嗡嗡作响。
照顾她?
谁来照顾我?谁来心疼我那死去的孩子?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回了句:“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还有七天。
七天后,我就能带著我的孩子,永远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想到这,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才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的动力。
我攥紧口袋里那份证明孩子属于我的鉴定报告,还有那张薇薇网购停胎药的订单截图,一步一步,往医院挪。
我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却单薄得仿佛随时会碎掉。
推开病房门,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沈薇躺在床上,脸色确实苍白,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看到我,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挣扎著要坐起来:“阿砚,你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医生说你失血过多……”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温柔的忧虑取代:“阿砚,我知道你难受。失去孩子,我也心痛。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阿铭他还需要你。”
苏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低头专心地给沈薇削苹果。听到这话,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薇薇姐说,要不是你及时输血,我可能就……”
他话没说完,但那副理所当然接受我“奉献”的样子,刺得我眼睛疼。
三个月前,他像个落魄的王子一样被父母找回来。三个月后,他已经红光满面,体格健壮。而我呢?被抽了72次血,现在连站着都费劲。
沈薇接过苏铭削好的苹果,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种眼神,我曾经以为是专属于我的,可现在全给了弟弟。
“阿砚,”沈薇放下苹果,柔声说,“我知道让你一直输血,委屈你了。但是你想想,阿铭是我们家唯一的弟弟,他好了,爸妈才能安心,我们这个家才能完整啊。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看著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医生说了,只要阿铭的身体稳定,很快就能找到更合适的治疗方案,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又是这套说辞。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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