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愤怒的女人一看自家弟妹跪地喊冤,立马有样学样,也跪在地上。
但她却并未哭泣,而是指着自家弟妹怒道:“你好不讲道理!孩子明明是我的亲骨肉,你却要来强抢!”
“为了家产,你还真是不要脸了!”
这女子性格显然很是泼辣,骂的妙语连珠。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竟直接撕扯在了一起。
这让站在衙门外的李老爷大感脸上无光,值得低头不语。
陈安一阵无奈,心烦意乱之下,心中也升起几分怒气,吩咐衙役道:
“快给我拉开!众目睽睽之下,成何体统?!”
几名衙役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将两人拉开。
陈安瞪着眼睛,不怒自威,“你们二人再敢胡来,休怪本官翻脸无情!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放肆!”
两人立时被吓得不住磕头求饶,再也没了方才撕扯的气势。
陈安这才平复下来。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虽然官不大,但终归还是过瘾的。
他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把手中状纸丢下。
一旁的刘师爷见状,赶紧递了杯茶过去。
此时一直站在陈安右手边护卫的张大力却是突然一拍脑袋,越过刘师爷凑了上来。
“何事?”陈安捧着茶杯,淡淡问道。
张大力满脸兴奋,道:“大人,属下倒是有个法子!”
“你有法子?”陈安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张大力武力不错,对他也忠心,就是有些愚钝。
今日这个疑案他却说有法子,陈安自然十分震惊。
“是大人,属下曾听说,有一古法名为滴血认亲......”
张大力未曾说完,便被陈安抬手打断。
“不必再说下去了!”
“亏本县令还以为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原来还是一个榆木脑袋!”
老神在在的刘师爷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张大力挠了挠头,“哦”了一声后,退到一边。
陈安放下茶杯,踱步来到那对妯娌身边。
其实他心中早有计较,但那方法却是有些残酷,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
但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可不想为了这件事耽误自己放衙。
人群中的朱元璋见陈安面露难色,心中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似笑非笑,拍了拍旁边中年男子的肩膀。
“老弟,你不是说你们县令大人断案多多益善么,现在这么简单的案子,怎么就将他难住了?”
此话一出,周遭几十道愤怒的目光立刻看了过去。
但朱元璋何许人也?
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自是面无异常,岿然不动。
但这些人虽然不满朱元璋贬低他们的县令,但心中也很是疑惑。
在他们看来,这案子再简单不过了。
坊市里流传的话本不都写着方法么,滴血认亲!
难不成县令不知道此法?
众人疑惑之际,沉默良久的陈安终于幽幽开口。
他叹了口气,对跪着的一对妯娌道:“本官再问最后一遍,你二人可都肯定自己的说法?”
两人异口同声,大声回答:“是,大人!民妇所言字字真切!”
“好,既如此,本官已有计较。”
陈安丢下这句话,走到一名衙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衙役便快步离开。
然后陈安便回到椅子上坐下,喝起茶来。
众人都不知陈安打的什么算盘,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都好奇县令大人有了什么良策,便纷纷挤着向前,想更近一些观看。
过不多时,那先前出去的衙役便赶了回来。
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那妯娌二人一看孩子被抱来,都从地上起身,想要上前争夺孩子。
“忘记本官说的话了?谁再敢扰乱公堂,本官就打谁的板子!”
陈安一瞪眼,把两人吓了回去。
衙门外观看的众人立时骚动起来,传出一阵阵低声探讨的声音。
“果然!县令大人果然还是要滴血认亲!”
“我就知道!咱们县令大人仁义!先前是不忍让这么小的孩子滴血!”
“县令大人果然是宅心仁厚啊!”
朱元璋心中确实颇为不屑。
滴血认亲?
这等演义话本里的东西,傻子才会相信!
这等简单的案子,只消派人将那接生婆抓来,打上几板子,不怕她不说真话!
可这陈安小子却如此大费周章,咱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此时衙门之中,陈安翘着二郎腿,冷眼观望。
方才孩子被抱进来的时候,虽然那妯娌二人都上前争夺,但其中一人脸上却无半分怜惜。
但仅凭这点,还不够。
他挑了挑眉毛,装作无奈道:“你们两人争论不休,本官也难断真假。后面还有案子等着本官判决,因此也不能在你二人身上浪费太多功夫。”
“不若这样吧,本官命人将孩子一分为二,你二人一人领得一半,岂不两全其美?”
两个女人闻言立时大惊,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衙门外的众人亦是震惊不已,虽然这只是个婴儿,但也是一条人命!
怎的能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县令大人么?
陈安却不理会众人反应,他上前抽出张大力腰间长刀,向着婴儿便砍了过去。
“不!我的孩子!”
那对妯娌中的大嫂悲切大喊,立马冲上前紧紧护住孩子。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骚乱,有人已经捂住眼睛,不忍看血溅当场。
可长刀却在距离女人还有一寸的时候突然收住,陈安冷笑一声,将长刀还入刀鞘。
他径直走到另一女子面前,道:“结果已然明了,你可还有话说!”
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瘫倒在地。
陈安回到案前,重重一拍惊堂木。
“孩子乃是张赵氏所生,张孙氏强夺旁人亲生骨肉,罪大恶极!着杖责二十,罚钱三十贯!”
那女人听闻此言,立马嘴硬道:“大人,孩子分明是民妇骨肉,您为何偏袒张赵氏!”
围观众人此时也纷纷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他们不明白,先前还要拔刀砍人的陈安,怎的突然就做出判决了?
但也有几人察觉出了一丝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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