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冷水那可不止是冷，还有些冰，尽管屋里烧着炭火，但顾含烟一双手，已经冻的通红。
见他唇色潮红，顾含烟又取来碗勺，倒了碗温水。
一只手拖着他的脖颈，一只手用勺子，蘸取一点点，不敢太多，一次一点点，点在他嘴边，顺着唇缝渗进去。
也不知擦拭了多久，一盆水快见底，沈御身上的温度，才没有方才那样惊人。
32
外头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
顾含烟把棉帕子放在盆里，眼皮重的，已经打架得抬不起来。
老天爷倒是帮着她，给她机会，让她向沈御献殷勤，只希望这位沈公子，能受用。
这下真是累的，还没躺下去，人就已经睡着了。
——
辰时二刻，沈御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浑身发酸，他扫了眼外头的天色。
这个时辰，对他来说，醒的算晚了。
想起昨夜的那场暗杀，沈御感受到肩头的疼痛，喉间干涩，身子发沉，也知道自己是病了。
他抬起手臂，却触碰到了身旁的姑娘。
向旁边看去，就见柳莺莺不知何时，趴在自己身旁睡着了。
一双玉手，搭在他腰间。
姑娘睡的正黑甜，丝毫没察觉沈御已经醒来。
在屋里收拾东西的琥珀见状，想过来唤醒顾含烟，被沈御阻止了。
琥珀赶紧悄声说，“沈公子，昨日夜里，您发了热，姑娘半夜起来发现，便亲自为您擦拭身子。”
“给您喂水降温，天快亮了才歇下。”
“想必姑娘是累坏了，才没了规矩，在郎君身旁睡下了。”
琥珀赶紧替自家姑娘解释一通。
“无妨。”沈御淡然道，“你先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琥珀知道郎君没有怪柳莺莺无礼，心里得了准信，便揣着盆子出去了。
……
一时间，沈御也没动，怕一起来，拿开她放在腰间的手，惊醒了她。
垂眸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姑娘，眸底也涌动着几丝少见的情绪。
顾含烟这种无意识的姿态，叫沈御头一回体会到了，何谓女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