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还真是老样子，心偏的厉害，眼里只有顾幼微，只因为她和她娘对他唯命是从，让他有了做一家之主的感觉。而我和阿娘却总有自己的看法，完全不受他控制。
我不接他的话，反而故作欢喜的说：「都是阿娘保佑。阿娘也会保佑爹爹的。」
后面的一句话，我说的声音极小，只有我和顾时能听到。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低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敛去目光中的寒意，我一下钻进了夏姨的怀里撒娇，闹着要吃莲子羹。
那是跟了阿娘十几年的侍女，阿娘待她情同姐妹。
「没想到南衣的口味一直没变，还记得我这莲子羹，夏姨晚上就给你送过去。」
她答的极为真诚，好像刚才在人群中因为心虚后退半步的不是她。
寒暄一刻，便是晚膳。
晚膳过后，我将与我一起回来的元空大师安排在阿娘以前清修的佛堂。
说是大师，其实是个风采绰约的男子，宋晚晴看到他，都忍不住吞了口水。
佛堂已经重建，内部陈设与从前一样。
不知是为了掩盖他们过去的罪行，还是为了在双手沾满鲜血后求一点心安。
我将一块木头放在阿娘的牌位旁，便回房等着夏姨来送莲子羹了。
烛火跳跃，夏姨风韵犹存，不愧是当年青楼有名的舞姬。
把夏姨递过来的莲子羹放在一旁，我拿出一对精致的步摇，面露凄怆
「夏姨，这对步摇是阿娘生前特意为你准备的。可惜还没有送出，阿娘就故去了。」
看到步摇，夏姨顿时两眼放光「如此贵重的东西，夫人真的要赠予我？」
我低头冷笑，阿娘一向勤俭，从不用这样奢华的东西。
这不过是我为你准备的催命符罢了。
我将步摇递到她手上，一脸的遗憾「阿娘曾与我说。夏姨人美，可惜命苦，又没有晴姨娘精明。一直也没找到个钟意的人婚配，阿娘怕你老来孤苦，便想着让爹爹收你做姨娘，这对步摇就是送给夏姨做嫁妆的。虽然只是个名分，但能免得你在外被人闲话。」
「夫人的话如今可还作数？」
我故作疑虑，幽幽的说「如今是晴姨娘主事，夏姨不如先拿着步摇问问她。」
眼看着知夏快要按捺不住，巴不得现在就去找宋晚晴，我又补了一句，
「阿娘还说过，西街的几间铺子也送给夏姨，一并做陪嫁。」
知夏连连道谢，丝毫没有察觉我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杀意。
「好了！我们可以去青楼等夏姨了。地窖的舞台也可以准备起来了。」我吩咐小八。
「小姐怎知宋氏会将夏氏送到青楼？」
「她自己就是靠勾引顾时当上了姨娘，现在怎么可能让知夏用她的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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