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压着跪在泥地里,刚抬起头,正看见王秀芹被人扶着走出来。
她脖子上果然有一道勒痕,眼睛都哭肿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头撇向了一边。
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可怜姑娘。
她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一味地捂着脸哭。
陈跃进立刻跳出来。
“秀芹,你别怕,把高卫国这个败类做的事情说出来,今天全村人给你做主!”
我冷笑着,不错眼珠地盯着王秀芹。
“秀芹,你敢指天誓日说,说清楚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吗?”
“要是撒谎,以后就没好日子过,后半辈子也就不得好死!老王家从此断子绝孙!”
王秀芹脸色一白。
嘴巴张了张,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跟她过了大半辈子,知道她平日里求神拜佛,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王秀芹她妈立马扑过来撕扯我的衣服。
在我脸上又抓又挠。
“你个缺德的挨千刀的杂种!”
“你在这说三道四吓唬谁呢?”
“难不成我闺女还能拿自己的名声无赖你!”
这年头女人的名声极其要紧。
好人家的姑娘,谁也不可能乱说,自己婚前跟哪个男人搞破鞋。
偏偏王秀芹是个胆大无比的。
一次又一次的敢跟背着我陈跃进偷情。
村里人指着我说得更难听了。
“高卫国,你还是不是男人?”
“敢做不敢认?”
村长更是上前一拳捶在了我的面门上。
“高卫国!你少他娘的在这胡搅蛮缠!”
村长跟王秀芹是远方本家。
他即便再信王秀芹,也不敢让她拿王家的子孙发誓。
万一......
我脸上的鼻血瞬间喷涌而出,糊了大半张脸,看着特别吓人。
人群里安静了一瞬。
我抹了把血,对着王秀芹发笑。
大概是我此时此刻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活人。
王秀芹浑身打了个寒颤。
村长清了清嗓子。
“高卫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自己去拿回参加高考的申请,跟王秀芹结婚,别耽误人家姑娘,并且要赔偿人家娘家。”
“第二,我们去公社告你耍流氓,破坏社会风气,你收拾收拾等着去蹲牢子。”
村长是陈跃进的大舅。
这种竞争高考的事,自然竭力向着自家人。
陈跃进读书不如我,要是走正经流程。
申请参加高考的名额有限,镇上只会驳回他的申请。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笑眯眯地看向陈跃进和王秀芹。
村里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是个倔脾气,认死理。
他们俩也是吃准了我是这样的性子。
算准了我今天就算是去蹲牢子,也不能认下这莫须有的流氓罪。
只要把我弄进牢里。
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可我多活了几十年。
那些年,为了养陈跃进和王秀芹生的小杂种们。
我这个认死理的性子早就被磨平了。
只要是能多赚点钱,给儿子们读书买点肉吃。
叫我趋炎附势地去舔别人的臭脚,我也能干。
生活的苦,早就把我磨得能屈能伸、没皮没脸了。
“行!我同意跟王秀芹同志结婚!而且要在镇上最体面的国营饭店摆酒!”
“不收大家的礼钱,请全村都过来吃席!”
这话一出,这些人的人没有不鼓掌的。
刚才那些翻着白眼骂我的。
现在个个都喜笑颜开。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这个缺吃少喝的年月。
白面馍也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
大家肚子里没油水。
能去镇上的国营饭店吃上一顿大席。
是很多村民想都不敢想的。
更何况还不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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