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是鱼尾修身款。
顾晏开亲自挑的,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是那天推了所有的事,陪我试了一下午的礼服。
现在看来,是早有预谋。
挑完礼服那天晚上,顾晏开一寸寸抚着我的脊背,贴着我的耳畔声音低哑
“这件衣服只有你配得上。”
我惋惜地抚过屏幕上的婚纱
可惜,现在穿不上了
孟熙月腰围比我大一码,修身款变成了垂款。
顾晏开的计划不是临时起意,孟熙月回国前一晚,他的狐朋狗友个个来跟他碰杯:
“要说洒脱还得是顾哥,孟昭陪了他三年说不要了就不要了。”
“你可别乱说,谁都知道要回来的那个才是我们顾哥心尖上的人。”
“虽然身份不好看,但是那长相真是没得说。顾哥,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追她没问题吧?”
包厢里寂静了一瞬,随即传出顾晏开的嗤笑声
“行啊,别玩死了就行。”
轻飘飘的一句,又引起一阵哄笑声。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不嫌脏啊?”
嬉笑声裹挟着恶意,像池塘里疯长的水草,拽住我的脚踝,把我钉在原地。
我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天,我浑身湿漉漉地推开教室门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转过头来看我
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好像从我裹紧的校服外套里钻进去
一窥狼狈
我茫然失措地转过头去找身后的人
他明明告诉我教室里没人的。
可是给我披上外套的顾晏开早就不见了。
我抓紧破碎的裙摆,却抓不住流逝的尊严。
场景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黑白倒带,
恶意,嘲笑
那些人的眼神就和包厢里的人一样
粘腻又恶心,如附骨之蛆。
3.
我和顾晏开相识在十七岁
那个时候我刚被孟家认回来,谁都不认识。
和所有俗套的真假千金情节一样,等到真千金回来的时候,假千金已经万千宠爱于一身。
父母,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都站在她那头。
我不声不响地让了房间,唯独顾晏开,我不肯松口。
因为我是顾晏开从酒吧里捞出来的,攀着顾晏开回到孟家那天,孟熙月脸都绿了。
后来我听见顾晏开抱着孟熙月哄:
“早知道会让你生气,我就不救了…她算什么,当然是你最重要,不生气了好不好?“
也因此,一开始顾晏开对我尤其差。
孟熙月不高兴,顾晏开也不高兴,孟家父母就更不高兴。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早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你少说两句,毕竟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了。”
“要不是阿随他出了意外…”
孟太太呜咽着怀念自己死去的儿子,我素未谋面的哥哥。
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户籍证明
孟父叹了口气,“好歹咱们还有熙月。”
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欣慰。
我伸出的手垂落下去
他们安排我进了孟熙月的学校,孟熙月在学校里受人追捧,加上顾晏开这条忠犬。
但相比于大张旗鼓地霸凌,他们更懂得不动声色地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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