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身上唯一的光。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萧世子。」我福了福身,开门见山。
「娶我。」
他没有震惊,甚至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窥见我灵魂深处的滔天恨意。
许久,他薄唇轻启,咳了两声。
「苏小姐,可知镇北侯府如今只剩一个空壳,而我,是个将死之人。这笔买卖,你图什么?」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一字一顿,「我图一个世子妃的身份,图一座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侯府。」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病气的嘶哑。
「侯府自身难保,如何为你遮雨?」
「世子只需点头,雨能不能遮,我说了算。」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好。」
新婚之夜,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我独自踏入镇北侯府最偏僻的小院。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萧景之躺在床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薄被,唇色惨白。
他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
「你来了。」他的嗓音干涩沙哑。
我走近,将带来的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
「世子安心养病,往后,有我。」
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接下来的几日,我借口为他调理,日日亲自煎药。
他从不拒绝,也从不多问,任由我施为。
这夜,我端着药碗进入内室。
「世子所中之毒,名为‘寒髓引’。此毒慢性发作,初时只是畏寒体虚,久则深入骨髓,药石罔效。」
我将汤匙递到他唇边。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苏小姐,懂医?」
「略知一二。家母在世时,曾有幸拜读过几本孤本医籍。」我面不改色。
「哦?那依苏小姐看,此毒可有解法?」
「有,但需一味奇药做引,且过程凶险。」
「苏小姐似乎对我这残躯,很感兴趣。」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你我如今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助世子康复,世子给我庇护。这桩买卖,很公平。」
他沉默了片刻,闭上眼,似乎是信了。
我知道,他信了三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为萧景之调理身体。
解「寒髓引」的方子极为复杂,许多药材都十分罕见。
我以侯府世子妃的身份,调用萧家残余的一些势力和财力,暗中搜集。
萧景之对此不闻不问,任由我施为。
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偶尔清醒,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忙碌。
府中的老仆告诉我,自我嫁入后,世子咳嗽的次数少了些。
这便是好兆头。
与此同时,陆鹤和苏婉儿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坊间传闻,陆公子自与苏二小姐定亲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陆家请遍名医,都束手无策。
苏婉儿日日以泪洗面,衣不解带地照顾,却不见陆鹤有丝毫好转。
那枚「假玉佩」,正夜以继日地吸食着他的生机。
陆鹤起初对我嫁给萧景之之事,嗤之以鼻,在友人面前常有嘲讽之言,说我自暴自弃,瞎了眼。
苏婉儿更是得意洋洋,以为我彻底认输,不足为惧。
可渐渐地,风向变了。
镇北侯府的病世子,据说气色好了许多,甚至能在庭院中缓行几步。
而我这个冲喜的世子妃,非但没有被克死,反而在侯府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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