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傅家,想早些见到女儿。
“二少夫人!” 张妈的女儿春桃慌得声音发颤。
“念念小姐,她、她烧得厉害,小脸烫得像火炭!”
叶兰的心猛地沉下去,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婴儿床边。
“念念!念念!” 叶兰一把将女儿裹进披风,声音因恐惧而嘶哑。
叶兰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初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凉,砸在脸上生疼,她却浑然不觉,只死死把女儿护在怀里。
医院的急诊室亮着惨白的灯。
医生用听诊器在念念胸口听了许久,眉头皱得紧紧的。
“孩子早产本就体弱,现在烧到四十度,还伴有肺炎症状,得住院观察。”
她把念念抱进病房时,孩子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小手却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叶兰坐在病床边,一夜未眠,每隔半个小时就用温水给女儿擦身降温。
晨光爬上窗台时,念念的烧终于退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隔天午后,叶兰抱着刚睡着的念念回家。
刚走到傅家大门外的巷口,就被一群戴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男人三角眼,嘴角挂着狠戾的笑。
“你就是傅修瑾的弟媳叶兰?”
叶兰心头一紧,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
“听说你作风不正,勾搭上了大伯子,还藏着资产阶级的东西!”
三角眼一挥手,两个壮汉立刻上前,粗鲁地去抢她怀里的念念。
“放开我的孩子!”
叶兰慌忙躲闪,可对方人多势众,念念还是被抢走了。
她眼睁睁看着三角眼撕开她的布包,从里面翻出一双不知哪儿来的肉色丝袜。
“好啊!果然是资产阶级的狐狸精!”
三角眼举起丝袜,对着围观的街坊邻居大喊。
“傅修宴英雄尸骨未寒,她就想穿着这玩意儿勾引人,简直败坏风气!”
人群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人指着叶兰骂不要脸,有人惋惜地叹气。
叶兰的脸霎时惨白,她想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把她的头发剃了,游街示众!” 三角眼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拿出推子。
“住手!” 傅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匆赶来。
“妈,您别管了。” 沈嫚云拉住老夫人。
“她自己不要脸,您何必替她丢人现眼?再说了,她把您气出病来怎么办?”
她说着,故意往老夫人身边靠了靠,伸手去扶她,暗地里却狠狠掐了老夫人胳膊一下。
老夫人吃痛,踉跄了一下。
那三角眼趁机按住叶兰,冰冷的推子贴上她的头皮,“咔嚓” 一声,一缕青丝落在地上。
叶兰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看着被红卫兵抱在怀里的念念,孩子被吓得大哭,小脸憋得通红。
“念念……” 她挣扎着想去抱女儿,却被死死按住。
推子在头皮上肆虐,碎发像雪片一样落下,沾在她的脸上、脖子里,刺得她生疼。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缓缓驶来。
叶兰眼角的余光瞥见驾驶座上的人 —— 是傅修宴。
他目光扫过被剃成光头的她,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叶兰的心彻底沉入冰窖。
吉普车刚要驶过,抱着念念的壮汉手一滑,孩子 “哇” 地一声朝地上摔去。
“念念!” 叶兰疯了一样挣脱束缚,拼尽全力扑过去。
可她还没碰到女儿的襁褓,一股巨大的力量就从侧面撞来,是傅修宴的吉普车。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十米外的泥地里。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嘴里涌上腥甜的血。
“我的孩子……” 叶兰咳出一口血沫。
吉普车上,傅修宴猛地踩下刹车,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是沈嫚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慌。
“修瑾,你快回来!妈被叶兰气晕过去了,现在不省人事!”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半字书香》回复书号【115912】